第6章(2 / 2)

淩玉轩联想琳婉所言,顿时心疼那少年的厉害。忍不住俯身搂住那少年的肩,带入怀中安抚时,却又觉得瘦弱无骨,可怜的和只被欺负惨的猫儿似的。

耳旁的呜咽声让他忍不住叹息,这杨家真是不会养人的。十四五岁的少年应当带着几分奶胖,谁像怀中这人。连养只猫儿都养不好,想来杨家前前后后的无礼更显不满。却又不能发作,难道对这瘦弱少年训斥?

他不过是杨家的弃子罢了,到此处说好听是让他来守孝,实则呢?

待三年后他回杨家,也不知还有一席之地否……

杨沐嗅着一股墨香,眼中闪过一幕幕杨暮与其姐相处的岁月,更觉悲伤难耐,心口疼痛扭曲。

抓紧了对方前襟,哽咽的叫着一声声的:“姐……姐……”

淩玉轩摇头不得不承认,这少年怎么就让人就忍不住怜惜呢?

想那时自己与杨琳婉闲聊时,琳婉便时常提起那少年,诉说着其点滴。

不是被欺负的可怜样,便是满心对关爱的渴望,却一次次被训斥。那长得甚是讨人喜欢的脸蛋,却不受人见待时的委屈。

只是一见面固然知晓他便是琳婉口中的幼弟,却怎么都联想不到便是妻子口中宛如猫儿一般警惕可怜的小家伙。

眼下这一哭,一委屈,顿时让他心软的厉害:“我早已答应你姐姐替她照顾你,你莫要再哭,否则琳婉在天之灵也难以安心。”

如今杨沐脑中一片混沌,固然痛恨身体残留的感情控制自身,可这连同几日的不快一起发泄的滋味甚好,便也不管不顾,任其哭闹。

“骗,骗人,没人会对我好……”叫喊着,那泪水却不见底般的落下,怎么都止不住。

只是杨沐越哭越累,可越累越想哭,总觉得怎么都哭不够哭不彻底似的。但同时也不妨碍他吐糟,他那便宜姐姐都遗托了自己,淩玉轩却偏偏现在才说?!

要不是他哭的不够来劲,是不是便打算这辈子欺瞒了此事?让他干脆怎么来怎么洗洗干净滚回去?

尼玛,自己怎么就这么悲催?!莫名其妙来到这鬼地方就算了,就想先依靠个人几年,先习惯了这个该死的世界就成,今后定然百倍奉还,如若自己换不了,以死来报都不是不可,但为什么还要这般被欺负?!

淩玉轩搂着那少年忍不住叹息,不知自己到底说错了什么,为何明明是安慰的话,却让那少年越哭越凶,怎么都止不住呢?

待哭累了,杨沐直接干脆卷了身子抽泣着靠在怀里,双手还紧紧拽着前襟,口中嘟哝着什么,合上眼帘入梦。

淩玉轩瞧着这幕一时不知说什么才好,但见前襟已经湿的引在皮肤上,更有种淡淡的说不出的滋味。

疼惜?不,自己尚未多情到这地步。

会对一陌生少年产生这种情绪,虽说昨日他对那少年的言谈举止以及那份对长姐的敬爱让其满意,可也不过如此罢了。

叹息了口气,转身将其交给管家,便回院内换了套衣物,处理今日之事。

淩家家大业大,自己不过上手三年,还有许多地方尚未完全掌握。

杨沐在自己卧房内醒来,瞧了瞧天色应该在午后,也不觉腹中饥饿。

缓缓起身,走到窗台前。望着那满池尚未盛开的莲花,神情不由露出一丝悲伤与疲倦。

这不是对杨琳婉的,更不是对他自身的,而是对过往的思念。

他想家了,他想念自己熟悉的一切。

他的房屋,他的亲友,他的兄弟,他的情人,他的同事。更多的是对母亲的思念,杨沐不觉得丢人。

这世上能真正对自己全心全意付出的,除了母亲还会有谁?

父亲自小对自己存有一份厚望,只盼着出人头地,与天地之间有自己一席之地,更能光宗耀祖。

可自由母亲,那温柔的女子,只有他盼着自己平安一生,永远快快乐乐的……

如今所有属於杨沐的一切,哪怕是家中淩乱的房屋都让他思念入骨,甚至那条有着二货之称的哈士奇,都能让他怀念很久。

当年自己养他时,纯粹是因交往物件喜爱,随后分开自己因寂寞而养着。

固然调皮的厉害,却不得不承认,与它一起很快乐,很简单。

要,不要,永永远远简简单单的,怎么会像眼下,走下一步前先得推敲一番。

也不知自己的忽然离去又有谁能照顾的好它,如今的情人只是随意交往的,绝不可能替自己照顾家室。

单手支撑着下颚,眼中闪过的寂寞不论怎么都掩盖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