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2 / 2)

任我行被东方不败关在此处,固然是成王败寇,然而他终年不见天日,不能不深恨於他。此时想起这一个趁他练功入魔、夺他尊位的东方不败终究要雌伏在男子身下,不由大为解气。他一代枭雄,自然不明白东方不败的心思,现下有心要在口中再辱他两句,又觉得方才已然说出那些话来,再多逞口舌,却是他自己落了下乘。便重重哼了一声:「你东方不败自甘堕落,与老夫自不相干!」

东方不败之前只觉任我行不懂他与莲弟的情意,在心里可怜於他,可如今这话,却是对他两人这份情意多有侮辱。使东方不败不由大怒,叱道:「你这老匹夫晓得甚么?你瞧不起我,我可也瞧不起你。你自以为多么了不起,我却觉得,你比我莲弟可差得太远了!」

任我行怒极反笑:「东方不败,老夫虽为你所趁、囚於此处,却也容不得你如此折辱!」

东方不败幽幽一叹:「本座分明说了实话,你却还不肯信。任我行,你已经老啦,只以为自己乃是天下第一,却不晓得后人胜前人,偏要妄自尊大,实在让人发笑。」

任我行目眦俱裂,猛地往前一冲,四条铁链绷得笔直,乒乒乒响个不停!那架势如狼似虎,像是要择人而噬,可怖之极!

林平之到底年岁小,被骇得一缩,却被东方不败伸手扶住,轻声责道:「你怕个甚么?还有你义父义母在此呢!」

这林平之有些惭愧,忙道:「孩儿明白,劳义母挂怀了!」

任我行铁链只有半丈长短,可这囚室却有一丈。东方不败便站在他前头,只冷冷看他面露狠色扑来,却无论如何也到不了近前。

又说:「任我行,我若是你,就不做这没用的功夫,徒惹人笑话。」

任我行虎目圆睁:「东方不败,你这小人休要大放厥词,若你还有几分男儿的胆气,便解开老夫的锁链,与老夫大战一场!在那里惺惺作态,又算甚么?你一代人杰,竟真要沦落到那妇人的做派,要在家里相夫教子不成!」

东方不败轻笑道:「相夫教子有甚么不好?我与莲弟两情相悦,日后也会自在逍遥。你却要死在这里,连屍身都无人收殓。任我行,你倒是说一说,究竟是你死了快活,还是我活着顺心?」

杨莲亭闻言,伸手揽住东方不败腰身,朝着那任我行也是咧嘴一笑,口中却对东方不败说道:「娘子,你与这等愚人多说甚么?早些送他上路就是!」

东方不败朝他侧头一笑,轻声道:「莲弟说得是,我都听你的。」他两句话说得婉转,尾音勾连,柔媚入骨。听得杨莲亭极是受用,任我行却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只听他说道:「东方不败,要杀便杀,哪来着许多废话!」又在激他,「可怜我日月神教赫赫威名,平白给你这宠幸小白脸的妖妇辱了去!」跟着仰天长叹,「我神教历任教主,各位前辈!我任我行竟要此人夺得教主之位,当真是对不住你们!对不住我日月神教!」

杨莲亭原本强自按捺对那任我行杀意,而后更是与东方不败一搭一唱,要将任我行狠狠气上一气,可这下又听着这人如此呼天喊地,新仇旧恨,是再也忍不住啦!不由得上前一步:「你以为你多么厉害,你敢骂我老婆,就让老子把你脑瓢儿打破,看你还说这屁话!」

任我行大呼声戛然而止,转眼看杨莲亭时,却说道:「你这小子,倒还算有几分骨气。」口气里似在称赞,眼中却是含着一丝轻蔑之意。

这位狂放的任教主,一生身居高位,又怀有极为高明的武艺,放眼武林,谁提起不是忌惮三分?杨莲亭这具重活的身子不过十五六岁,以任我行的眼力,自然看得明白。他原本便不以为一个少年人能有如何厉害,更何况杨莲亭更是以东方不败娈宠之名向他挑衅,他只以为这人是被那不男不女的妖人宠得不分好歹,就越发看不上了。

杨莲亭被他这一眼看得火起,双拳捏得是「咯咯」作响,脸上也是青筋暴起。东方不败瞧他一眼,有些担心,继而又在在心里一叹。

罢了,左右他来此也是想要让他莲弟出了这一口气,也没有甚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