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说当年的东方不败,他见到这八个字来也是恨得咬牙切齿。那时他虽有七个美妾,却无一人身怀有孕,一旦练了这神功,必然就是个断子绝孙的下场!只是那时教中风云诡谲,他又素来是个嗜武如命之人,看到这天下第一的神功,自然舍不开它,终究是一个狠心,断绝了自个的后路。
后来不知忍受了多少辛苦,才修得神功在身,铲除异己,得上教主宝座。后来神功渐成,渐渐有了女子的心思,又是如何耻辱忍耐,直至终是认了命,便干脆真将自个当做一个女子来。而后,才有了莲弟……又是两世痴恋,死后回魂,方才有了今日的夫妻情深。
便是如此,也是极难得了……东方不败心中叹息。他若是如今贸然教导林平之学了这本剑谱,单单是林平之日后仇恨他这义母倒也罢了,左右他也不会放在心上。可若是将来,林平之也有了女子的心思,他却要如何去找一个莲弟这样的知心人?
寻常的女子,他不爱,而世间的男子,可有几个能将他们这等残缺之人当做妻子看待……
想来想去,东方不败也下不得心,后想起林平之还在外头紮那马步,才推开杨莲亭,将衣裳整一整,又把墙上悬着的利剑取下,说道:「莲弟,我们去看一看平之罢。」
杨莲亭见东方不败如此,只觉美人持剑,正是一派风流俊美,也笑道:「也是该去瞧一瞧那小子啦!」
两人走出屋外,果真林平之仍在院中扎马步,他现下手臂上挂了沙袋,双腿上也各放一个。身侧还有几个小僮拎着沙袋等候,想来是看了时间要往他身上加过去的。
这时看东方不败走出来,几个小僮连忙丢了沙袋行礼,林平之却因着杨莲亭并未叫停,而丝毫没有动作。
杨莲亭与东方不败走到近前,便见到林平之脸色酡红,额头上滚滚汗水落下,衣裳黏在后背上,就像是打水里捞出来似的。他双臂双腿都有些抖颤,像是早已经撑不住了,却还在忍着,硬是没让他自个倒下来。
东方不败身形一晃,就到了林平之眼前,又用剑鞘随意挑过,便把那几个沙袋全都拨到了地上。这时林平之身上陡然一轻,却是再也站立不住,摇身就要倒了下来——又让不知何时站在他身侧的杨莲亭用手撑住,再摇晃两下,方才堪堪站稳。
却听杨莲亭说道:「你这小子,倒还算听话。」便抬手将几个小僮挥下。
林平之强撑说道:「义父既是为了平之好,平之又怎能辜负了义父一番心意。」
东方不败则一笑,用手递了块帕子过去:「好了好了,你们父子两个何必如此客气?平之且到树荫下坐一坐,看你义母给你耍两招。」
林平之闻言一喜,他听了杨莲亭的言语,用心练了这马步,可对那神妙招数亦是憧憬不过。如今他义母虽说并未讲明要教导给他,但只是看一看,也足够让他欢喜了。
他便立时往树荫下走去,踉跄了几步,后来便稳健起来,之后就地坐下、盯着那东方不败一瞬也不瞬了。
杨莲亭后退两步,让出空来。
就见东方不败身形一拔,就宛如一条游龙,凭空落在了那院子的中间,手里寒光一闪,原来那剑鞘却不知甚么时候被掷了开去。只听一声破空风响,杨莲亭手一扬,恰将它抓在手中!
东方不败腰身一扭,便就舞将起来!他时而剑势如潮,挥招时似有风雷阵阵;时而剑势连绵,滔滔如流水不断,温柔若和风细雨。
这剑招着实奇怪,便有大开大合的招数,竟也不显阳刚,反而极尽阴柔,与那东方不败掠动时红影相合,就像是染了血似的,带起一阵阴风。
这剑法何等精妙!林平之看得目不转睛,到东方不败收了剑,还兀自沉迷其中。后终是回过神来,就见到东方不败立於身前,唇边含笑,他才忽然福至心灵,猛地叫道:「义母,这,这可是《辟邪剑谱》上的招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