妇人闻言也不多话,就挑出了几件,指着讲道:「这一件是彩线所织。」
杨莲亭看到,这是一件襦裙,裙摆颇大,上下分五色,又有云肩,也是五彩。虽色彩多却并不显凌乱。他倒不懂得甚么锈工、花样,却也觉得很是好看。
妇人就又指了另一件说:「这是由蚕丝所织。」
这便是一件色泽明丽的,丝袄、裙子、比甲皆为红色,只深浅略有不同,比甲上以红线绣出暗纹,又有大朵艳丽牡丹。才一看他,就觉一道红火扑面而来,十分袭人。
另又指了一件紫色的,是外罩的衫子;还有轻薄如纱的,宝蓝色,是一件背子;另还有鹅黄、翠绿、云白的襦裙之类,都是极好的料子,摸上去细腻不沾手,颜色和式样都很是新颖好看。
杨莲亭看得眼都花了,这几件衣裳比之东方不败穿过的那些,色彩不如它们夸张,却仍是极鲜亮的,花纹华丽而不俗艳,有几件更多几分雅致。
一件件看来都觉着不错,杨莲亭干脆问道:「这算在一块儿,得多少钱?」
这妇人吃了一惊,她是看这个汉子待他娘子真心,所取出来的都是好货,原想就他这份心意,便是少他几个钱也无妨。没料到竟是全想要了的,不禁一愣:「客官都要了?」
杨莲亭点一点头:「店家只管算钱。」
妇人回过神,略一看算出来:「算在一处,总要二十两纹银。」
杨莲亭暗自点头,这几个钱倒用不上银票了。他从前喝花酒,一晚上随便打赏也胜过这许多啦!便笑道:「劳烦店家包起来罢。」说时从怀里摸出两个银锭子,放在柜上。
妇人拿起一掂,份量二十两有余,脸上露出些喜色,先吩咐旁边的女工将一些裙子的腰身儿改改,随后从后头又拿出一个藤箱,说道:「你给我做了这笔大生意,我送一个藤箱与你装那衣裳。」
杨莲亭原也不想就这般裹了拿回去,怕将它折坏了,这下正好,於是也笑说:「如此就方便我了。」
那边女工正忙着,杨莲亭就与这妇人说话,另头来的客人做的都是小生意,妇人便不急着去招待。
杨莲亭看这妇人妆容,只觉得虽涂了脂粉,色泽却很浅淡,全不似东方不败画得那般浓艳,非但没能增了颜色,反倒让人觉得骇怕了。不禁有些好奇,就看得久了些,那妇人见他盯住自个不放,眼里却无淫慾之意,就好奇问道:「客官在看甚么?」
杨莲亭问:「你这妆容是怎么画出来的?」
妇人看这汉子涨红了脸,不由笑道:「你给你家娘子问的?」
杨莲亭只憨笑不语。
妇人觉着好笑,便叫了身旁一个女工过来,拿脂粉给她描画,说:「你只看我涂给你看就是。」
杨莲亭一听,忙不迭点头,霎时屏住呼吸去看,只觉得那动作十分繁复,竟像是比他拆一百个招数、练十种武功还难。
末了一个妆画完,妇人笑问:「你可学会了么?」
杨莲亭勉强应道:「我……回去试试。」
正这时衣裳也改完装好,杨莲亭背了箱子向外窜去,正是落荒而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