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杨莲亭受教
却说杨莲亭离了东院,要到崖下去,得出示腰牌方能放行,他便把一个沉甸甸的铁牌交予入口的把守看,再录下「杨莲亭」一名,便能下山了。
他自还是以那轻身功夫从千重石阶而下,刚到了崖下,他便问那管马的要了一匹快马,扬鞭朝那东南方向奔去。
这一路疾驰,过了有大半个时辰,杨莲亭才到了那平定州外,这城里神教把持多年,几个赫赫有名的堂口如风雷堂朱雀堂之类都设在这里,亦是崖上的汉子们旬假时下来松快的所在。
杨莲亭刚进了城,就撞见了好些衣袖上绣有神教徽识的教众,有了这徽识,他们在当地商舖中往往也能得些实惠。不过杨莲亭可没留意这个,他只循着上辈子的印象走进东街,那里正是有名的快活街,专做的是让人寻花问柳的营生。
这儿有一家最大的青楼,名为「红袖招」,里头的妈妈人都唤她柳妈妈,也是长眉小口,风韵犹存,据说在年轻时候也是个红透了半边天的有名美人儿,待年纪大了,就接了上一滩曹妈妈的板儿,把这「红袖招」办得是红红火火。
杨莲亭上一世是此处常客,他不敢公然在黑木崖上置办妻妾,就在此处包下几个美人,时常有空就下来乐乐,熟得很。
不过他这一回可不是为了招妓来的。杨莲亭下了马,把缰绳交给一旁迎上来的龟公,自个就抬步往里头走去。杨莲亭过去惯来的,又曾身居高位,加之身怀武艺,举手投足间大有豪气,颇能唬人。
这时还是大白天的,姑娘们多歇着呢,也没甚么客人,柳妈妈原也睡了,不过有眼色好的见着杨莲亭袖上徽识,就进去将人叫了起来。
杨莲亭坐不到一盏茶工夫,便见到一个三十许的妇人走出来,款款摆摆的,素手掩了唇打了个呵欠,眼角眉梢自有一段风流。
「呦,这可是位生客。」那柳妈妈笑着说道,「不知这位……」杨莲亭身形虽然高大,可怎瞒得了她眼光毒辣?就听她续道,「小少侠。到此有何贵干?」
杨莲亭正喝着奉上来的茶水,闻言挑眉:「妈妈见我年纪小,要欺负我么。」
柳妈妈听得这话,心里有些吃惊,敢情这不是个雏儿?便帕子一甩,轻笑道:「上门都是客,生意要做得长远,哪有主欺客的。这位少……神使,若是有甚么吩咐,便说罢。」又说,「若是想要个姐儿,也好办,神使想要个甚么样儿的,我叫她起来就是。只是恐怕没睡好,误了神使兴致。」
杨莲亭听她说完,笑道:「我可不是为姐儿来的,妈妈,你也莫瞒我,我要求的是些新花样儿。」
柳妈妈奇道:「不要姐儿……」她一见杨莲亭晓得暧昧,忽然明白,「那是要倌儿?」
杨莲亭颔首道:「妈妈果然知我。」
柳妈妈见杨莲亭这情状,知道他胸有成竹,是笃定了她这里另有干坤,便笑道:「神使里面请。」
杨莲亭推座而起,跟在她后头径直往里头走去。
柳妈妈身形曼妙,若是从前,杨莲亭得看不错眼,可如今他却没想这许多,耐着性子直想等到里面说话。
这「红袖招」里是个大园子,园子里套着好些大小院子,住的都是姐儿。只有一处不同,名为「南馆」,是个藏在青楼里的南风馆,住着的全是小相公。
杨莲亭以前整日与姐儿厮混,有时腻了也被献殷勤的提过这地方,不过因他那时正不喜东方不败,自然不觉得多么有趣,如今不同了,兴致也就来了。他想他弄伤了老婆,自个却不知道是何缘故,倒不如来此处问一问,也晓得窍门。
柳妈妈停步时,杨莲亭抬头见着个牌匾,上头只写「南馆」二字,单看那笔锋,就觉一股靡丽,端的是引诱人。
伸手把院子推了开,柳妈妈先让杨莲亭等着,不多时出来,已跟了个身材修长的男子,白净面皮,脸上也涂了脂粉,不过并不浓重,一双桃花眼儿上挑,显了十足风情。
却听柳妈妈笑道:「这是南馆的玉管事,若有吩咐,只对他说就是。」
杨莲亭知道这是个懂行的,便塞了块银锭子在她手里,笑道:「那就多谢妈妈指路了。」
柳妈妈见他大方,笑得更是艳丽,再奉送媚眼儿一个,才笑吟吟地走了。
那玉管事则瞟了杨莲亭一眼,腻声道:「进来罢,神使。」
那尾音打着颤儿,连带着杨莲亭也跟着打了个颤儿。他想道,若是哪天他老婆也这般叫他一声「莲弟」,可不从骨子里都酥了去。再想上辈子那东方不败总尖着嗓子叫他的,又有些不得劲儿,这辈子不那般拿捏着倒好听多啦,不然回去让他多叫几声儿练练?若能让他在床上叫出来,才更销魂哪!只可惜上次把人疼着了,却没听着。
进了院门,杨莲亭四处一看,与姐儿的院子也没甚差别。那玉管事把他引进他暖阁里坐着,让奴儿拿茶来,才往那椅上一靠,问道:「神使,你想要个甚么倌儿,雏儿还是红牌,给个话儿罢。」
杨莲亭则问了:「雏儿怎么玩法,红牌又怎么玩法?」
玉管事笑道:「雏儿青涩,客官有调教之美,红牌臀功好,使人销魂。」
杨莲亭听得心动,直问:「那若是雏儿,要怎生调教?」
玉管事轻轻一笑,从旁边奴儿手里接过一个木盒,约莫有两尺长,一尺宽,被锁扣得紧了,他细指一拨,就开了扣。
杨莲亭凑目看去,只见里头摆了一排玉器,疏落有致,大小不一,看起来极为精细。待仔细去看,却发觉那是玉做的□,十分逼真。玉管事拈了一枚小的放入杨莲亭手中,他一摸,这玉质细腻温热,是极好的东西。
玉管事一笑:「此物名为『玉势』,便是调教之物,不过要调教雏儿可是个长期的活儿,须得日日来此方可。」
杨莲亭用手把玩着,心里想道,我又不当真要你的人,怎能日日来此。又问:「这玩意儿怎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