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洛回过神,眸中神色复杂,他隐下自己乱了的心境,坐了下来稳住后,道:「这几个月不见,你突然跟换了张脸似得,我就算是太子,也是个人,会感到惊讶失态有什么好稀奇的。」
姬洛此时突然在想,韩司恩这样的相貌,在京城没有流露出来果然是对的,要不然西疆的流言就会从京城开始了。
现在满朝文武会因此事站在他父皇这边,若是换了时间和场合,那污水泼在身上,怕是不一定能洗掉了。
想到皇帝对他父妃所谓的深情,在看韩司恩这张脸,姬洛心底就有些麻麻的。
他笑了下,半真半假的说道:「韩司恩,你不是一直说你的脸因为药物的关系受了伤吗?不过看到你,倒是隐隐让我想起了父妃,都说外甥像舅,看来还真是的。父皇对父妃向来看重,等你回京,他看到你的模样想来还会以为自己见到了父妃呢。」
姬洛这话里,很是为韩司恩担心,一是韩司恩曾经告诉皇帝自己的脸受伤了,如今却是一点伤痕都没有,属於欺君,二是韩司恩这张脸他像王瑛。他不便说皇帝说不定会把韩司恩当做一个替身,他知道韩司恩聪明,便这么隐隐的提醒了一番。
韩司恩听了这话,伸手端起一旁的茶喝了两口,淡淡道:「皇上乃是明君,定然不会因为这等小事砍了我的头的。」
听到要砍头的话,白书拧紧了自己的眉头,死死的盯着毫不在意说出这话的韩司恩,满脸的不高兴。
姬洛看韩司恩并不在意这些事,心下有所放心,他这时才看到一旁的白书,虽然三年未见,但白书他还是认识的,於是便笑道:「白书,你和白文瀚在这里可好?」
白书垂下眼,道:「谢太子关心,很好。」
姬洛感觉到了白书的冷淡,便趁着转移了话题道:「你在这边关也已经有些时日了,父皇命你即日回京。周副将军和五弟的罪名父皇虽然没有明示,但是勾结外邦,散播谣言,扰乱军心,污蔑圣上,想必回京之后两人也是脱不了身了。」
姬洛这话说的还算含蓄,如果皇帝认定了勾结外邦之罪,那两人犯下的就是死罪,即便是姬怀身为皇子,那也是一个被废除的皇子。
对於姬怀的归宿,姬洛一点也不感到意外,姬怀就是个被人娇宠着的孩子,根本不知人心险恶。上辈子他在最坏的情况下都能把他斗倒,这辈子天时地利人和,他更不会输。不过他也没有小看姬怀,毕竟这辈子和上辈子的事有很大的不同了,上辈子至少没有出现勾结外邦这事,虽然没有勾结成。
韩司恩对於皇帝如何处置周然和姬怀根本不在意,姬怀和周然之所以现在好好的,那是因为他们不是真心想和西戎勾结,残害自己的人民。
韩司恩无所谓人的生死,但也看不上这样的人。那残留的良知,让两人还活着罢了,至於皇帝如何处置,他又管不着。
姬洛看着神色冷漠到了极点的韩司恩,又道:「听说西戎的三王子呼延禄也在边关?」这事上辈子可是没有传出来过。
韩司恩点了点头,姬洛笑了,眼神泛冷:「那个呼延禄可是个人才,能屈能伸,又有野心。」他这话说的一点都不错,他记得未来三年西戎会陷入内乱,呼延禄最终成为了西戎王。
他坐上王位之后,为了稳固西戎,他主动以臣子的名义向大周签订了上供条约。为此大周那年满朝文武都在歌颂皇帝,说西戎主动臣服在他的龙威之下。
皇帝自然是很高兴的。
不过在姬洛死的那年,西戎在边关已经是蠢蠢欲动了,上供的东西一年比一年少不说,两国边界摩抆不断。姬洛毫不怀疑,到了时机成熟时,呼延禄肯定会出兵。
想到这里姬洛眯了眯眼睛,他想,这辈子他倒要看看,西戎还敢不敢碰大周西疆一丁点地方。
姬洛心里突然涌起一股强烈的慾望,他很想自己登上那至高无上的宝座,想要所有的命令都从自己口中发出,实现自己心中的抱负,而不是再受制於人。
韩司恩看着眼睛突然变得晶亮的姬洛,道:「太子打算何日起程回京?」
姬洛道:「过几天,我要到西疆军营看看的。」
韩司恩道:「我这边的东西已经收拾好了,随时都可以离开。」
白书听着两人的话,微微低下头,让人看不清他的神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