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第四十二章(1 / 2)

第四十二章

上官类是得了婉婉传的消息才回来的。男人进房便看到了跪在地上, 衣服上满是药渍的柳艳茹。

那柳艳茹见到他就疯狂地往过奔,猩红着眼睛,哭着,指着自己的肚子,“啊啊”地说不出话。但意思太过明显, 却是婉婉害她腹中孩子, 还给她服了哑药之意。

她样子狼狈也骇人,早已花容失色, 不那么好看了,上官类瞥了一眼,冷着脸,第一反应竟是嫌弃地躲了一下, 但旋即剑眉蹙起,朝向婉婉,“这是做什么”

男人的声音中当然有着不悦。

婉婉这时方才转过了身来。她梨花带雨, 眼尾发红,抽噎了两声, 但显然是忍着要憋回泪水的模样。

“她没怀孕。”

声音中带着气愤,但依旧娇柔, 婉婉说完这一句就咬住了唇,看向别处, 又是在忍着不哭的样子。

她没有表现的那么激烈, 如此符合她在上官类面前一直以来的样子, 但自然是先把那最关键的话说了出来。

柳艳茹依旧“啊啊”个不停, 还想向上官类奔,使劲儿地摇头,指着婉婉,指着自己的肚子,又四处寻望,最终指向了芸香适才灌她喝药的那个碗,哭成了泪人儿。

上官类眉头蹙起,“没怀孕”

柳艳茹自然是拼了命的晃着脑袋。

婉婉居高临下,微微仰头,轻声抽噎了一声,语声不卑不亢。

“大夫一会儿便到,三爷叫大夫给她把脉便知我有无说谎,还有,我有必要说谎么”

她这最后一句话却是看着上官类说的。这话说的很清楚,也是在提示那上官类。

之前上官类为了哄她可是说过要杀柳艳茹,更是说过要把柳艳茹送去别院养胎。所以柳艳茹对她毫无威胁,她完全没有必要害她。

婉婉说完便转了眸,拿着帕子,拭泪,这时指了指桌上的药瓶,“这是她房中搜出来的药,我已经给大夫查过了,却是能使人脉象呈现为有孕样子的假孕药,三爷不信便自己找人查吧”

婉婉只说了这些,便不再说了,这时芸香气着立时接口道“是奴婢一次巧合,发现这柳艳茹倒掉了安胎药,觉得蹊跷才仔细了她,后来竟然发现了这假孕药。那她怀孕还不是装的奴婢与小姐说,小姐不敢相信,也知欺骗三爷和虞姬该是什么下场,终是顾及着些旧情,没忍心就那么揭发她,想着调查清楚后说服她自己主动跟三爷坦白。谁想到,谁想到昨日小姐不过是和她暗示了一下。这柳艳茹明白了小姐识破了她的谎言,今日就要先下手为强,狠心地设下计谋要害小姐了”

芸香说着哭了。柳艳茹一听到这,眼睛更是瞪的溜圆,拼命地摇头,“啊啊”地聒噪。

上官类一听什么计谋,眉头皱的更厉害了,当即冷声,愤然地问道“什么意思”

婉婉别过头去,咬住了唇,眼泪在眼圈中打转儿。她还是没答。

芸香一下子就跪了下去,哭道“三爷三爷今日溪畔松廊发生大事了”

芸香哭着,这时便把糕点、字条和小月的事儿都和上官类说了。

这事儿外边已经有些传言了。那溪畔松廊虽然很偏僻,婉婉接回小月时,也是特意遮掩着回来的。

但还是有人看到了,小月虽被换了干净的衣服,由别的丫鬟背着,看起来也不排除是摔倒了,或是病了,但还是让人想入非非,也不乏有好事儿的长舌妇说她是被人那个了。

回到居中,婉婉虽然是直接勒令了所有人禁传此事但自知事情终究是瞒不过上官类。

这凌云居中上上下下共有十多个伺候的丫鬟。有的是随婉婉陪嫁来的,有的则是一直伺候上官类的。

所以一旦有什么风言风语传入上官类耳中,一定会有丫鬟和上官类说。

当下,那男人一听,这柳艳茹竟然想要别的男人玷污婉婉,这他如何受得了

上官类当即一把就揪起了柳艳茹,气息粗劣,“你真的做了这事儿”

此时,柳艳茹已经魂飞天外,狼狈又哆嗦,惧怕到了极点。她使劲儿摇着头,指着自己的嗓子。

那意思再过明了,则是还在说着婉婉诬陷她,现在毒哑了她,根本不让她说话,不让她辩解。

芸香站直了身子,立时道“柳艳茹坏事做尽,谋害小姐,适才已然和小姐闹翻,不念小姐当年对她的救命之恩,她出言不逊,辱骂小姐,甚至辱骂小姐的父母。其句句诛心,秽语连珠,污人之耳,小姐一怒之下便给她灌了药。”

“啊啊”

柳艳茹使劲儿摇晃着脑袋辩解。那上官类只拽她拽的更紧了。

婉婉淡然的很,这出闹剧柳艳茹爱怎么演就怎么演,就算芸香前面说的,上官类都不信,但只要大夫验出了柳艳茹未孕,一切便结了。

她大势已去,没机会了。

这时只见门口丫鬟带着大夫过来,婉婉便淡然地坐了下去。

丫鬟隔着珠帘便躬身呼唤。

“三爷,三奶奶徐大夫来了。”

上官类这时一把丢下了柳艳茹,厉声冷然地吼着,“进来”

那徐大夫应声,当即快步拨帘入内。

上官类衣袖一甩,背过手去,冷声气道“你给我瞧瞧,这个贱人到底有无怀孕”

这徐大夫就是一直以来为柳艳茹把脉之人,当下一看这架势,都傻眼了,连连躬身点头,快步过来。

柳艳茹脸色惨白,更是牙齿打颤。这徐大夫一共给柳艳茹把脉过三次,一次是在虞姬寝居,两次是在这凌云居,诊出的都是有孕的滑脉,但此时再一搭上

徐大夫脸色越来越白,头上渗出汗珠,抬袖一下下地擦着汗,迟迟未语。

上官类听着着急,当即怒着催道“怎地这么久”

徐大夫一下子就跪了下去,嘴唇颤动,“三爷,这这,这位姑娘以前的的确确是怀孕之相,小人为她检查过三次,确定的很,但是今日,今日”

婉婉嘴角不易察觉地一动。

那上官类登时转过了身来,脸黑如煤炭,咬牙切齿地道“今日怎样”

“回三爷,今日脉象如常,并没有任何怀孕迹象啊”

柳艳茹一听,颓然坐到了地上,当即人就仿佛傻了一般。

上官类狠狠地攥上了手,将桌子上婉婉之前所说的那蓝色瓷瓶给他递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