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念什么专业来着?”江鸿赶紧又查手机,说,“哦对,机械电子工程专业!”
“我们侄女儿,是学外贸的!”病友大叔又道,“等空了,要安排他们见个面!”
“一定一定的!”江父乐呵呵地说道。
江鸿:“………………”
“宝宝,你回家睡吧?”江母又说。
江鸿:“我不,我在这里陪爸爸,我在飞机上睡过了。”
“那我可走了。”江母打了个呵欠,说,“米线给你吃的,你爸明早做手术,你得看好他,不能让他吃任何东西,也不能喝水。”
“快去吧,”江父说,“我只是在躺着,又不是卧床不能动。”
江鸿便当着父亲的面,很香地吃了一大碗土鸡米线,两个病人都看着江鸿吞口水。
是夜,江鸿便开始陪床,虽然江父还没开始做手术,也不需要照顾,一应事情都能自己解决,但明天麻醉,做了开颅手术后就得卧床了。
江鸿只睡不着,也知道了根本不是母亲说的“一个小手术”,而是正儿八经的开颅,因为颅腔里有个肿瘤,目前还不知道是良性还是恶性,要取出来后做切片,才能分析。
“恶性的几率有点大,80%的可能是恶性吧。”江父倒是完全不害怕,朝江鸿说,“但就算是恶性,也能控制住,后面大不了就做化疗。现在医疗技术很好,能治的。你妈不让我给你说,你可千万别说我告诉你了哦。”
江鸿听到开头一句,差点又哭出来,但江父很冷静,便让他也随之冷静下来。
当驱魔师的这一年多里,江鸿已对轮回、转生有了初步的认识,也知道在这世上相聚短暂,分离则是必然,冥冥之中,万物依靠着缘分与因果,羁绊於一线。
虽然还是很不好受,但江鸿已看开了许多。
“就算不能……”江父又说。
“别这么说,太不吉利了!”江鸿责备道。
江父想了想,笑道:“也不知道为什么,那天和你学长在聊公司的事,聊着聊着,就聊到了很多玄学的东西,命理啊,缘分啊……”
江鸿:“哦,你还和陆修聊这些吗?但你也别胡思乱想的,爸。”
“嗯。”江父沉默片刻后,又说,“说实话,以前我是想把公司交给你的,宝宝。”
江鸿总觉得江父仿佛在交代后事,但他又不好打断父亲,几次想岔开话题,江父却有点自顾自的模样。
“……可是我现在觉得啊,”江父又说,“人要过得开心最重要,你快乐就好,宝宝。”
江鸿终於哭了,他躺在另一张很小的床上,不敢面对父亲,只得面朝墙壁,竭力忍住眼泪,哪怕眼泪不停地流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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