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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修:“思归和项校长学的,项诚做饭手艺很好。”

对陆修而言,做饭最难的步骤在於掌握火候,江鸿在旁觉得十分好笑,不住说:“可以了,可以了,再炒就要焦了。”

“笑什么?”陆修迎上江鸿目光,“这么好笑?”

“我笑你居然会和思归学做饭!”江鸿说,“太阳从西边出来了!”

陆修:“这不是要做给你吃么?”

陆修那话纯粹自然而然地说了出来,却又把江鸿撩了下。

他的心里如小鹿乱撞,把菜端过去,开饮料,从电饭锅里舀饭。平心而论,陆修炒的菜还是非常好吃的,虽然不比江母的水平,却也有种熟悉的味道,像常说的“家常”感,也正是因为想做给家人与爱人吃吧?

在旷野的尽头,太阳慢慢地沉没下去,取而代之的,则是近乎圆盘的月亮,起初它的色泽很浅,但随着夜幕降临,月亮的光芒也愈发明亮,皎洁而神圣,照耀着孤寂冷清的大地。

方圆数十里,就只有他们这一辆车、两个人。

江鸿忽然转过头,看着陆修。

陆修依旧出神地看着地平线,这一刻,江鸿有种朝他告白的冲动。

“怎么了?”陆修不解问道。

“没……没什么。”江鸿话到嘴边,又出了不口,这段时间里,他的顾虑实在太多了,他的父母、自己与陆修的关系、他们的未来……但每当他与陆修单独在一起时,这些顾虑又仿佛被他的另一股冲动所压制,面前笼罩着重重迷雾,而他只想冲破这迷雾——不管将发生什么,告白再说。

但每每事到临头,他又总是却步。

我应当就是那种“能把人急死”的男生吧。江鸿在心里自嘲道。

“困了?”陆修稍俯身,伸手过来,摸了摸他的头,这个举动让江鸿很受用,便像只小狗般,顺势打了个呵欠。

“今天开了一天的车,”陆修说,“一定很累了,回车上睡觉吧。”

太阳西沉,不过是四十六亿年中无数个日夜其中的一个。翌日江鸿醒来,精神抖擞,复又开上了前往乌兰察布的高速,随着他们一路向北,人烟更为稀少,直至抵达集宁区时,才总算看见了人。

内蒙古自治区每一个市的市辖范围都极其巨大,快接近南方半个省的面积,常常开十来分锺都见不到一辆车,路边也没有牛羊,大多是荒地。

在集宁稍作补给,江鸿又开车前往阴山景区,眼前所见并非他想象中的牛羊成群、绿草遍野,缘因牧场多在限定的几个地方,路边也没有卖牛奶与乳制品的摊贩,大多一片荒凉。

“今天是中元节了,会发生什么?”江鸿不时朝车外望,看着下午的太阳,蒙古高原与长江流域最大的区别还不是荒凉,而是风很大。

狂风无处不在,呼呼作响,刮得人耳朵嗡嗡地响,有时与陆修离远了点儿,说话都得用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