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像也是。江鸿心想,但比起捣乱,江鸿更觉得先前的两次,都像是某个意外——在进行某种测试时,所产生的意外。
也许陈真也是这么认为的,荧惑的真正目的非常复杂,驱委与敌人,双方都在争取时间,而现在,离那个时间点越来越近了。
翌日,白云精神病院。
江鸿心里知道精神病人也并非都是电视上看到的那样,如果有选择,谁会愿意得精神病?但哪怕先前做足了心理建设,来到医院时,仍不免背后冷飕飕的。
陆修:“不要抓得这么紧,你怎么连医院也怕?”
江鸿紧紧地抓着陆修的手,陆修手指白皙修长且温暖,能冲淡他的紧张感。然而陆修简直对他没脾气了,怕死人就不说了,活人也怕,妖怪也怕,还怕黑,经常三不五时,自己都能吓自己一跳,怎么当驱魔师?
“这不是一般的医院啊。”江鸿左右看看,说道。
精神病院外面把守森严,应当是防止病人跑出去,但陆修出示了一份不知道从哪儿弄来的介绍信传真件,便顺利进去了,名义是代表北京关怀组织,特地来探望某个病人。
“我看看……叫赵彦是吧?”主治医生从电脑里找出病历,江鸿还在忐忑地左右打量。
进来之后,感觉还好,也没有他想象的长走廊、忽明忽暗的日光灯、穿着白大褂阴森的医生等等……整个精神病院里很明亮,医生护士,大家来来去去,病人们看上去也很正常。
“你要不要留下来住几天?”陆修说。
江鸿:“……”
主治医生是个三十来岁的男人,闻言只觉好笑,问他们:“你们与她是什么关系?”
“她以前北京的老领导,”陆修说,“让我们过来慰问下她。她的情况怎么样?能出院了吗?”
主治医生道:“她有比较严重的癔症,最初也是单位送过来的,根据目前的判断看,减轻了不少,但还是需要观察一段时间。来,我带你们去看看她吧。”
主治医生带着他们穿过一条露天连廊,和风吹来,虽只是4月份,广州的阳光却已像春末夏初般和煦,阳光照得人暖洋洋的,空气中带着一股混合着花、青草的气息。推开另一栋建筑的门时,江鸿还听见“叮叮咚咚”的钢琴响声。
里面是个宽敞的活动室,病人们正各自坐着,有些在看电视,有些在下棋疗养,一名男护士、一名女护士坐在一张台后闲聊。
活动室的角落里有人在弹钢琴,主治医生示意陆修与江鸿稍等,过去在探视卡上签了名,又过来将两人带到钢琴前去。
“这个就是赵彦。”主治医生介绍道,“赵彦,这是从北京来看你的人。”
那是一名短头发、穿着病号服的中年女性,没有搭理他们,依旧自顾自地弹奏着,陆修与江鸿交换了个眼色,在旁耐心地等候。直到那一曲弹完,赵彦才停下动作,自顾自地出神,甚至没有看两人一眼。
“你们终於来了。”赵彦说道。
陆修示意交给自己吧,主治医生便说:“那边有会客室,有什么需要,随时叫我们的护士。”
赵彦轻轻地拂了下头发,缓慢站起,径直朝活动厅一侧走去。江鸿本来觉得好多了,一碰到赵彦,又开始有点紧张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