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琛冷笑了一声,以崔粲然的性格,要是知道了,肯定要闹好长一段时间。他斜眼看了一眼崔粲然,她自己就明白过来段琛为什么不提前跟她说了,小心地瞧了他一眼,讷讷说道,「不说就不说嘛~」
「来吧。」段琛张开双臂,崔粲然依言走上前去,用另外一只好的手臂抱起段琛,纵身一跃就跳下了那个台子。
悬崖下面是狭长的通道,没水没食物,实在不是个露宿的好地方,段琛牵着崔粲然一直往里面走,在穿过一个山洞之后,眼前景色豁然开朗,重峦叠嶂,像泼墨山水一样在他们眼前层层铺开。身后没了追兵,崔粲然也有些兴奋。她深深地呼吸了一口清甜的空气,对段琛说道,「我可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风景呢。」
崔家世居北方,而段珙他们要回南疆,一路向南,此处风景自然与北方风景大相迳庭。此刻才刚刚开春,北方还是一片萧瑟,南方却早已经披上了绿衣。加上南方常年生长着的那些四季常青的植被,一切都让崔粲然感到新奇不已。
她松开被段琛拉着的手,四处看了看,想个小孩子一样,边看还边大惊小怪地转过头来对段琛说话,生怕他看不到一样。
这样的崔粲然,是段琛从未见过的简单。
他低头一笑,崔粲然脸上的笑容比天上的阳光还要耀眼。看见她这样明澈的笑容,连刚才被松开手的不愉快也被瞬间冲淡了。段琛含笑跟着崔粲然的脚步朝着那条小河走去,边走边说道,「你不是手上有伤吗?还不快来处理一下。」
崔粲然却突然像是想起了什么一样,神色尴尬地跟他支支吾吾道,「我……我去那边一趟。」
段琛皱眉,「你去那边干什么?」
呵呵。我尿急不行吗?之前她就想小解的,但被那几个黑衣人打断了,后来又发生了那么多事,让她一紧张就把尿意憋了回去。这下放松了,尿意也就回来了。
但这样的话肯定不能跟段琛讲的,最起码的男女之别还是要有的。崔粲然朝他「嘿嘿」两声,连忙转过身边跑边说,「就是过去一趟。你不要过来哦——千万不要过来!」
看着她那一夹一夹的动作,段琛瞬间了然。他没好气地看了崔粲然一眼,实在想不明白,他曾经眼睛怎么就能那么瘸,认为崔粲然又优雅又端庄呢?她现在做的哪一件事情,跟「端庄」「优雅」有关系?
尿意纾解过后,崔粲然提好裤子长长地撑了一个懒腰,才不紧不慢地朝着小河边走去。段琛早已经脱了鞋子下了水,此刻正是初春,就算是南方,可山涧的水还是冰凉刺骨,段琛居然就那么踩了进去。崔粲然立刻跳了脚,大喊道,「快出来快出来!你赶紧出来——」说着连鞋子都来不及脱,直接踩进水里,硬是把段琛从河里拉了出来。
段琛满脸不解地看着她,「干嘛?」
「你不知道吗?你现在是个女人,不能沾冷水的。我记得没错的话,你葵水刚刚走吧……」
崔粲然的声音在段琛的注视下自动消了声。她不自然地抬了抬眉毛,在段琛不善的目光下微微移动了脚步,想要离他远点儿。段琛却是一眼就看穿了她想干什么,冷笑一声问道,「葵水刚走?哼,你早就知道了吧?故意不跟我说,拍拍屁股走得比谁都干脆。行啊。」
崔粲然不自然地说道,「我这……这不是忘记了吗?又不是故意不告诉你的。再说了,宫里难么多女人,谁都能告诉你啊,又不是非要我。你看,就算我不在你不照样安然度过了吗——」
「行了行了。」段琛赶紧制止她,再让她这么说下去就连段琛自己恐怕都要以为她是对的,是理所应当的呢。他没好气地看了崔粲然一眼,说道,「葵水这个事情我就不跟你计较了,我们两个不能再这么下去了,必须换回来。」
「你以为我想啊。可我怎么知道怎么换?」崔粲然突然像是想起了什么一样,抬高了下巴看着段琛,似笑非笑地问道,「我倒还有事情问你。」
「段琛,你早就知道我是谁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