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
「哦。」江娉婷刚起身就被绳子给拽了回来,「你还绑着我呢。」
可是林君治实在没有解开的力气,眼前一暗又睡了过去。
江娉婷推推他的肩膀,见他没了反应,才收了脸上的表情,手指碰着他滚烫的额头:你可不能好这么快啊。
湖泽大小城镇纷纷戒严,出出进进都要层层筛查,陈柏的人都是跟了他好些年的,事情一毕,就遁匿在百姓中不在露面。
沈七爷饮着茶听孟儒景带来的消息,谢阮玉难得没有躲着,因为林少帅的失踪,室内莫名的压抑。
「他一定是老早就被人盯上了。」沈七爷刮着水面上漂浮的茶叶,茶香回荡,「敢在赌场动手必然熟悉里面的环境。」
「从赌场开始查?」孟儒景眼神微荡,「要不是有人指引,赵家的场子构筑复杂,他不会这么快出去。」
谢阮玉又为他们到了杯茶,补充道,「尤其是当时谁在他身边,他不会随意跟着别人离开。」
当时谁接待的他,他那桌有谁,怎么认识的,这些统统都是疑点。
「怕是得请赵老板来我这一趟了。」沈七爷端着茶杯。
「我这就让他们过来。」孟儒景倒也不拖沓,直接告辞,「这事越快越好。」
「慢着。」谢阮玉似想到什么,「把当时在场的伙计一并请过来,不怕疑点多,就怕消息少。」
「好。」孟儒景挠挠鼻梁,行了个标准的军礼才退下。
「阿阮倒是挺着急啊。」沈七爷招招手,顺势把她拉到身边坐下。
「不是我急,我猜过不了两日林家也差不多该得到消息了。」她可不觉得林少帅身边的人都死了,逃走的那个会孤身一人寻找失踪的少帅,何况,他还怀疑这事是七爷做的,於情於理都会第一时间通知林家,决计不会顾身犯险带着秘密把自个给赔进去。
「漏洞百出。」沈七爷冷哼出声,「我倒要看看谁有这么大本事,敢在我眼皮子底下亮刀子。」
赵四怎么也想不到自己有一天会跟沈七爷面对面,他就这么垂着头,像只弓着腰的鹌鹑。
谢阮玉就这么伫立在沈七爷身后,眼睛死死的盯着面前的人影,背后凉风阵阵。
「七爷。」赵四声音刚出口,就惊的谢阮玉打翻了手中的茶盏,茶水滚烫的洒在身上。
沈七爷连忙拉过她,白皙的手背被茶水烫的通红,看的沈七爷有些心疼,轻轻吹了两下,「怎么这么不小心?」
忽然,两滴眼泪狠狠的砸在了沈七爷手背上,他微愣,然后抬头看她,她就这么怔怔的盯着地面。
「阿阮?」沈七爷有些狐疑,又扭头从头到尾打量着赵四。
他的眼神向来如冰,这会更像把锋利的利刃,赵四更是一头雾水,腿一软,就跪了下来,「是小的错,惊到太太了,是我该死。」言罢还狠狠的扇了自己几个耳光。
「七爷。」谢阮玉缓缓开口,沈七爷被她唤的回了神,担忧的看着她,谢阮玉嘴巴一瘪,又落下了几颗金豆豆,「疼。」
「知道疼还这么不小心。」沈七爷轻点下她的额头,「让翡翠陪你去敷药。」
「嗯。」谢阮玉闷闷的应着,吸吸鼻子,就转身扭进了内屋,脚步有些蹒跚。
沈七爷眼神微暗,看赵四的目光又冷了三分,「赵老板这性子着实太着急了些。」
「是小人的错,小人平日里声音大习惯了,一时没有收住,大帅和太太大人大量,饶了小的这回吧。」赵四心里有苦难言,他怎么知道这沈家的姨太太这么不经吓,声音大点就骇到了。
「太太要是疼,您就吭声。」屋内,翡翠小心翼翼的捧着谢阮玉烫伤的手,小心的给她上着药,药膏带着淡淡的薄荷香,很是好闻。
谢阮玉这会思绪早就不知道飞去了哪,这个男人的身影声音太熟悉,熟悉的她想忘都忘不掉,刀子插入男人脖颈的触感彷佛就在昨天。
赵家。何大夫人的表哥。
谢阮玉突然觉得有些荒唐,上辈子这辈子她把自己的死都归到了宋薇婉头上,到头来,却发现连自己究竟是被谁杀的都不知道。
「真是荒唐。」
「太太?」翡翠好奇的抬头,眼中写满了莫名。
有些事情,你以为的永远不是你以为的,那些所看、所听、所想,统统都有着两张面孔,一面是真实一面写满了欺骗。
沈七爷盯着跪在地上的一群人,字字问的清楚,「你再说一遍,那女子姓什么?」
「姓江。」伙计碰碰磕了两个响头,「我们也不知道那女子的来历,您知道,混到这种地方也不是什么光彩的事,她不说我们也不好多问。」
姓江。沈七爷重重跌坐在圈椅上,忍不住苦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