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
片刻,沈七爷又道,「你帮我看着津北,还有,阮玉。」
张巡一愣,转而怒道,「不行,你把她留这保宁回起疑心的!」
何况身边有个女子,也能免了他人许多心思。
「我带娉婷一起回去,她也是个聪慧的。」沈七爷看着窗外,手指轻敲着窗框,「阮玉是个聪明人,真有什么事情你们俩一起拿主意。」
张巡知道沈七爷决定的事情一向难改,叹道,「你光跟我说有什么用。」
「我会找机会跟她说。」沈七爷一滞,转身背光看他,张巡眯着眼,看不清他的表情。
这个机会是谢阮玉送上来的,她闹了这么久的别扭,沈七爷也没有要哄她的意思,虽然心里不开心,但还是扭捏着拎了食篮去寻了沈七爷。
「阿阮来了。」沈七爷抬抬眼镜,伸手点了下对面的椅子,示意她坐。
若不是沈七爷一直躲着她,谢阮玉真怀疑从始自终都是她一个人在纠结。
「我是来道歉的。」谢阮玉随手把食篮塞到丁安怀里,瘪着嘴无事他的动作,一屁股坐到了沈七爷身边。
丁安一看这情况,也不等沈七爷开口,连忙抱着小篮子飞快退下。
「你无错,无需道歉。」俩人好多天没有共处一室,这会沈七爷倒是有些不自在,不过他善於掩藏,谢阮玉一时半会倒也没发现。
「我没有错,你为什么要躲着我!」谢阮玉说的理直气壮,原本就不是她的错,这会肯买个面子,跟沈七爷一个台阶下已经够懂事体贴的了。
「我没躲着你,进来军务繁忙。」
借口!谢阮玉看着他面色平和,明知他是嘴硬,却还是忍不住生气,又有些委屈,但凡女子,遇到这种事哪有不委屈的,想着,眼眶就有些红。
沈七爷原本也不是故意的,他虽擅长哄女人,可这次不只怎么,该说的话总是说不出口,不该说的却脱口而出。只好伸手去拉她的胳膊,却被谢阮玉一掌拍开,她这一巴掌使了力气,震的手心都疼。
沈七爷看了看自己的手背,又看了眼谢阮玉,她依旧绷着一张脸,袖子下的小手却因为疼而小心摩挲了两下。
这模样哪里像来道歉的,摆明了是来报仇的。沈七爷噗呲一声笑了出来,眼镜弯成一条线,如同雨后的晴天,他又拉了谢阮玉的手放在手心,这回他用了力气没让她挣开,小心的揉着她的掌心,笑道,「不疼吗?」
不疼?怎么可能不疼!她都要疼死了。
她是个姑娘啊!沈七爷就这么把她晾在一旁那么多天。委屈极了,嘴一咧,金豆豆就这么砸了下来,边哭边抱怨,「明明是你做错了,你躲着我干嘛。」
「好好好,我错了,我错了,我以后不躲你便是。」沈七爷倒是也没计较这些,再说即便他不躲她,她也是把自己关在房里不出来啊。
等她哭够了,顺手掏出怀里的手帕吸吸鼻子,瓮声瓮气道,「你真的很忙吗?」
「对。」沈七爷点点头,还是决定提前告诉她,「过段时间,我就要回保宁了。」
「知道了,我东西没有多少,稍微归拢一下就可以。」言里言外颇有要跟他一起回去的意思。
「你不能走。」沈七爷当场打消了她这个念头,「我这次只带娉婷回去。」
什么叫只带江娉婷回去,那她呢?手指使劲的绞着手帕,不安感越来越大,是不是她太任性,所以沈七爷才要留下她?
沈培远一看谢阮玉这副魂不守舍的模样,就知道她又想歪了,怎生了个这么敏感的性子,开口道,「我需要你和张巡待在津本,我在保宁,有些事情做不了,张巡聪明有余,做事却多少有些优柔寡断,到时候还需要你推他一把。」
「那你为什么要带上聘婷。」刚问出口,谢阮玉就恨不得咬下自己的舌头。沈七爷此次回保宁若是一个都不带,那才叫有鬼,可况谢阮玉是女人,她知道带个女人在身边的重要性。她聪明,江娉婷也不傻,她能容下谢阮玉,不代表她还能容下别的女人,她懂沈七爷的心思,也懂如何去帮他挡下那些麻烦。
谢阮玉最终还是点了头,他们同坐一条船,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只可惜,这时的沈七爷算到了一切,却没算到一场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