延喜还想再说什么,却闻听远远的已有人高唱道:「皇上驾到。」他大惊失色,紧紧抓住萧语的袖子不愿放手,萧语却平静的踱到门口,淡淡道:「延喜,准备接驾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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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小的圆桌上摆了几样最精致的饭菜,萧语与夏无忧含笑对坐,他们的中间,是那个精致的酒壶,那里面有已经对好了的半壶鸩酒,不过两个人谁都不肯去看它一眼,就彷佛今晚的小酌只是为了赏月观花而已。
夏无忧看了看窗外,忍不住道:「哦,今夜又是满月呢,萧语你看,月亮多大,就和那一夜的一样大,奇怪,朕明明听说过,中秋的月是一年中最圆最大的时候不是吗?」
萧语歪着头看了看,然后点头道:「皇上说的没错,是和那晚的一样大,呵呵,真奇怪。」蓦然夏无忧抓住了他的手,深深的看着他,就好似要从他的眼睛看进他的心里,半天才微笑道:「朕的萧语终於不怕朕了。还记得那一夜,你跪在朕的脚下,连头都不敢抬起来,不过那只是不想让朕认出你是吧?你的胆子一向很大,朕喊你的时候,还企图加快脚步混进人群中呢。」
萧语也笑了:「可不是吗?不过最终也没能逃过去。」他忽然凑过身子,悄声道:「我一直有个问题不明白,皇上,究竟那一夜你是怎么认出我来的,明明晴妃娘娘隔着您好几步远,我又自始至终都没有抬头。」
夏无忧挑了挑眉毛:「是香气啊,难道你没发觉,大概是因为种花的原因,你的身上有着一股极淡极清的花香,朕和你的第一次,连你的脸都没有看清楚,却唯独记住了这股花香,所以……」
饭菜渐渐的冷了,蜡烛的大红身上滚过一滴又一滴的腊泪,桌前的两人一直握着手在那里谈笑风生,看似热烈的气氛下,却只有他们两人知道,互相握着的对方的手是多么的凉,无论他们再怎么大声的说,大声的笑,那冰冷的温度却始终不曾改变。两人终於沉默下来,过了彷佛一年那么久,夏无忧忽然道:「萧语,我们喝杯酒吧。」他似乎很想做出平静的样子来掩饰声音中的颤抖,因为他居然笑了一笑,只可惜那笑容或许是太过勉强的原因,看起来竟和哭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