延喜委屈道:「叫我管,我管的起来吗?那一次有个宫女打碎了一盆花,我不过说了几句,萧语就给我按上了一个『仗势欺人』的罪名,公公难道不知道?我们山水居里的主子爱惜奴才们比自己还厉害呢。」
萧语哼了一声:「衣公公,你别听他瞎扯,我这人御下一向是很严格的。」刚说完就被延喜顶了回去:「你就是对我严格吧,对别人,我看你可是宽容得很。」
说着已看到了前面南巡的队伍,萧语一下子傻在那里,瞪大眼睛道:「我的天呀,好壮观哦。」衣德急道:「别顾着感叹了,这么多人可都是在等你呢。说完引他来到夏无忧面前。
按规矩萧语是不能和夏无忧坐在一起的,因此打了一声招呼后,衣德就引他到自己的轿子前,他却想起一事,连忙笑道:「等一下,我再去和皇上说一句话。」说完又来到夏无忧面前,满面春风的对他说道:「皇上,等到了扬州,你借我点钱好不好?」
夏无忧看着他站在底下,眼盼盼的往上望着,心里忽然一阵痒痒,伸出手去就要携他上车,吓得萧语连忙后退一步,又摇头又摆手道:「不……不用了,我有自己的轿子,皇上只记得到扬州后借我点银子就行了。」说完不等夏无忧再说,一溜烟的去了。剩下夏无忧在车上咬牙切齿的恨恨自语道:「混帐东西,溜的倒快,这是有求於人的态度吗?」
人都齐了,队伍便缓缓开拔,须臾间出了皇城,萧语二十年来是第一次出宫,心中感慨不已,只觉的入目所见都有无比的新鲜,一双眼睛根本不够用,只把一个脖子左右乱扭,嘴里一边和延喜洛琴兴奋的低语。
夏无忧坐在自己的龙撵上,以手支着下巴,百无聊赖的看着外面的民舍秋色,因为出巡的关系,街上已经清场,没有一个行人,显得有些冷清,与他们这一大队人的热闹形成了鲜明对比。他叹了口气,回头望了望随行的侍卫宫女太监们,只见他们脸上全是兴奋的表情,一个个都难掩欣悦的窃窃私语。他心里不由得生出一丝惆怅,暗道:都说皇帝是这世间最风光的,有谁知道他们也是最孤单的人呢?难道朕每日里高高在上,已经高到没人可以和朕并肩了吗?
脑海中忽然闪现出一双清澈的眸子,那眸子里的目光明明没有丝毫的畏惧与拘谨,却偏偏要做出一副畏缩的样子,目的只是盼着能让自己对他尽快的失去兴趣。
想到了萧语,夏无忧的嘴角边不由泛出一个笑容,他忽然明白,也许自己就是喜欢萧语这种从心中不把他当作皇帝看的表现吧。又想起他那天对延喜说得话:「我只是因为皇上说的那句话,他说他是最不喜欢别人比他还要快乐的。延喜,这不仅说明他霸道,也说明皇上其实也不过是个普通人,有喜怒哀乐,悲欢离愁种种情绪啊,呵呵,别看他平日里高高在上,大概也是很孤单吧。」恩,其实他对自己也还是挺关心的吧。他叫过衣德,吩咐道:「你去后面看看,萧语在那里干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