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色的细线里躺着一根足足有无名指长的绣针。

鬼使神差地,叶笙半蹲下身去,伸手拿起了那根针。

碰到这邪物的一瞬间,他灵魂发战,胸腔传来一阵黏腻潮湿的感觉,如肺腑浸泡在水里……可却并不难受。

甚至他还非常习惯。

叶笙蹲在地上,把银针拿在手里。

宁微尘忽然出声说:“这辆车好像要提前到站。”

列车的洗手间有一扇很小的窗。

没开灯。

唯一的光源是外面的月色。

六月末七月初的夏夜晴朗清透像一块洗干净的蔚蓝宝石。

宁微尘姿态随意倚着墙壁,手指搭着窗台,若有所思看着外面,懒懒道:“其实我不喜欢被安排任务,对我来说,这一趟出行挺无趣的。没想到,回程却有意外之喜。”

山野跟星月一起呼啸而过,车轨和汽笛一起发出轰隆隆响声。

宁微尘轻笑一声说:“叶笙,我们确实不需要再见面。”他轻描淡写道:“否则,我一定会变得不像我自己。”

甜言蜜语说惯了的人,说什么都是不正经不着调的。虚虚假假真真实实,如一层雾。宁微尘语调轻浮缱绻,能把任何话说的像情话,此刻却把一句暧昧的情话说的像冷漠的诅咒。

他桃花眼含笑望来,微微俯身,月光照亮半边侧脸,唇角的弧度轻慢危险。

像一道深渊。

视线看向叶笙。

叶笙蹲在地上轻声开口:“宁微尘。”

宁微尘挑眉:“嗯?”

叶笙没说话,也没动。

“起不来了吗。”宁微尘长腿走过来,站在逆光处,朝他伸出洁白的手掌,勾唇。

“好娇气啊哥哥,不过我不介意帮你。”

叶笙没说话,抬起手,指尖搭上他的肌肤。

然后下一秒,他猛地拽住宁微尘的手腕,以一个绝对强势地力度将他拉下来!

宁微尘一愣,似乎也没设防,就这么被他拉近。

叶笙在黑暗中抬起头来,眼中的暴戾将眼眸染遍,寒血似剑。他拽着宁微尘的手使他靠近,同时用那根绣针抵上了宁微尘的脖子。

尖锐的针端离脆弱的脉搏只有一毫米。

宁微尘不得已,只能手掌撑住墙壁,单膝跪地。

神情在黑暗中晦暗不明。

叶笙在他耳边说话,冰冷平静:“胎女就是在子宫相杀完成吞噬的。宁微尘,你教我的方法,到底是威慑妹妹。还是在——”叶笙语气凉如水说:“让我送羊入虎口。”

To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