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萧成文突然冲她一笑,还伸手捏捏她的脸颊。
「这么紧张做什么?朕又不会吃人。」
燕云琪哼哼两声,「鬼门关走一趟,累得很!脑子也跟浆糊似得。以前我听四妹妹说过这么一句话,一孕傻三年。我这才是第一年,还要继续傻两年。脑子不能正常思考,难免会紧张出错,请陛下多多包涵。」
皇帝萧成文饶有兴趣,「竟然还有这样的说法,朕从未听人说过。莫非又是燕云歌胡诌出来的?」
燕云琪笑道:「就算是她胡诌,也是有根有据。女人怀孕生孩子,的确会变得傻里傻气,不如以往精明能干。」
皇帝萧成文连连摇头,「皇后你的言行,正好证明了燕云歌的话是胡说八道,她就是个大忽悠。天天振振有词,实则都是歪理邪说。你少听她的话,当心被她影响。」
燕云琪低头一笑,「陛下莫非也傻了吗?我和四妹妹一起长大,若说受她影响,早在小时候就已经潜移默化被影响到。现在陛下提醒我,太冲啦!」
「总归,你以后少听她胡扯!她就是靠着巧舌如簧,胡说八道,忽悠天下商贾为她卖命。」
「能让天下商贾为她卖命,也是了不起的本事。」
燕云琪一脸骄傲,为四妹妹燕云歌骄傲。
那是她的妹妹,一母同胞的亲妹妹。
皇帝萧成文笑了笑,「你高兴就好!」
他低着头,看着睡着的皇儿,暗暗做了决定,一定要严防死守,不准燕云歌靠近自家皇儿。
万一,皇儿被燕云歌这个大忽悠给忽悠跑了,如何是好。
愁人啊!
……
费公公身为皇帝身边的头号心腹,自然是急皇帝所急,一心一意替皇帝分忧。
当他得知皇帝心中的担忧后,当即请命:「陛下,要不要让老奴亲自带人,前往平阳郡,诛杀燕云歌。以绝后患!」
皇帝萧成文闻言,脸上的肌肉明显抽动了几下。
他扶额,有点想笑,又有点心酸。
想笑,是因为费公公和燕云歌第一次见面开始,就势不两立。一直到今天,依旧如此。
有点心酸,是因为,燕云歌命长啊,气势如虹,令人怎舌。
很明显,燕云歌正在走上坡路,颓势未显露之前,真不好对付她。
这个时候针对燕云歌,结果很可能是无功而返,甚至是赔了夫人又折兵。
区区一个燕云歌,气势如虹。
偌大的朝堂,偌大的江山,却止不住颓势,怎叫人不心酸不难过?
他摆摆手,对费公公说道:「别整天想着如何诛杀她,学学她的做事方式,少府可以借鉴嘛。」
「陛下说的是!启禀陛下,有一事不知当说不当说。」
「说吧!」
「平阳郡呈上公文,已经到政事堂。今年的赋税,包括之前的盐税,糖税,不如将押解建州,充实国库。」
「哦!当真?」
「老奴不敢欺瞒陛下。」
哈哈哈……
皇帝萧成文放声大笑,心情极为愉悦。
「燕云歌毛病虽多,但她是个信守承诺之人,这一点朕很欣赏。这世上,言而无信之人着实太多,令人防不胜防。唯有燕云歌,始终如一,只要是承诺过的事情,风雨无阻,必定兑现。如果世人都如她一般信守承诺,朕又何必殚精竭虑,整日操劳。」
「陛下还需放宽心,不要太过操劳。局势已然有所好转,今年又是丰收年,可见陛下乃是天命所归。」
「但愿吧!」
皇帝萧成文对於自己是不是天命所归,显得不是那么在意。
和历朝历代的皇帝比较起来,他更看重实实在在的利益,而非虚名。
别人都为了身前身后名,反正他是不在乎这些所谓的名声,更不在乎死后的评价。
他很务实。
没用的玩意,都是虚的。
他的皇位,来得名正言顺,所以他不在乎世人的议论。
无论如何,都动摇不了他的正统地位。
他也不在乎什么弟终兄继,祸起萧墙,对待先帝之子苛刻无情之类的议论。
一切都是德宗太宁帝的安排,他堂堂正正,不怕被人非议。
圣旨就在那地方摆着,做不得假。
想挑刺,想挑战他的皇位,也得看看有没有那个资格。
所以,自他登基以来,行事颇有些肆无忌惮,大刀阔斧,却又谨慎地划定界限,维持着朝堂平衡。
他很谨慎,也很大胆……
「陛下!」
「什么事?」他显然不太满意费公公打断他的思路。
费公公斗胆说道:「启禀陛下,平阳郡呈上来的公文,还说了些别的事情。」
「什么事情?来个人,去政事堂将平阳郡的公文拿来,朕得亲眼看看。」
皇帝一声令下,自有内侍前往政事堂。
费公公小心翼翼地说道:「燕云歌在公文里面说道,有人盯上了这笔税款,准备在沿途动手劫掠。请朝廷派兵严查水路沿线一带,确保税款安全。」
「谁如此大胆,竟然敢截留朝廷税银,不怕诛九族吗?」
皇帝萧成文一听有人敢打税款的主意,怒火上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