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底,仕途和兵权,你只能取一样。毕竟,你们燕家是军武世家,同我们凌家耕读传家,有很大区别。燕云同选择留在幽州,常年行伍,是明智地决定。」
「长治兄言下之意,我来到京城,错了?」
凌长治喝了一口茶,「此一时彼一时,你来京城当然没有错。只是局面变化太快,如今云权兄正处在人生抉择路口,你可要想清楚,到底该怎么选择。或许现在看来是正确地选择,多年后事实证明其实是错的。也有可能现在看起来是错误地选择,多年后却得到意外收获。」
这话说得,等於没说。
燕云权更愁。
凌长治挑眉一笑,「云权兄就是太贪心,什么都想要。」
燕云权咬咬牙,「长治兄如果处在我的位置上,当真不回去?」
「回去做什么?」凌长治似笑非笑,「你认为有你父亲和舅舅地支持,你这个时候回去,就能争得过燕云同?你真以为燕云同是草包,面对你的竞争,毫无还手之力?」
燕云权沉默不语。
凌长治给他茶杯里面续水,继续说道:「云权兄啊云权兄,你有没有想过,筑阳县主将唯一的儿子留在上谷郡,她哪来的自信和胆量?就不怕唯一的儿子被人弄死?
这么多年过去,燕云同没有被弄死,反而实力壮大。靠得什么?归根结底,靠得是兵权,以及他的聪明才智。筑阳县主三个闺女,一个比一个聪慧,生的儿子能差吗?
据我所知,筑阳县主从不娇惯燕云同,甚至称得上颇为严厉。经过东宫嬷嬷和东宫侍卫严格调教出来的燕云同,能是个蠢货?他的憨厚外表,其实只是一层假象。云权兄莫要被他的外表蒙蔽。」
燕云权自嘲一笑,「长治兄说得对,我不该小看燕云同。去年他来京城,我就发现了他的变化。他貌似忠厚,实则奸诈。正所谓外忠内奸。
陛下下旨,让地方将领出兵平乱,他得到消息后肯定会防备我。夫人那里,也会第一时间告诉他,有关我的行踪和决断。说不定我还没回到上谷郡,他就在半路上安排人手截杀我。
只是,让我放弃兵权,眼睁睁看着他趁势坐大,我绝不同意!我也不瞒长治兄,若他非要兵权,我和他之间必有一战。」
「云权兄错了!你和他没必要一战。我相信你父亲广宁侯定会替你扫清一切障碍。燕云同不是你的威胁,只要你坚持留在京城,一切都将水到渠成。难不成你认为你父亲和舅舅,会眼睁睁看着燕云同趁势坐大吗?」
燕云权闻言,哈哈一笑。
「多谢长治兄提醒,刚才是我钻牛角尖,把简单的事情复杂化。来,我敬长治兄一杯。」
「云权兄想通了吗?有了决断?」
燕云权连连点头,「我决定继续留在京城。燕云同要兵权,就让他争去。冲早家父会收拾他,让他竹篮打水一场空。」
「云权兄明智!」
燕云权心中阴霾一扫而空,又有心思对弈。
但是,凌长治已经没了对弈的想法。
因为老家那边送来消息,情况有些不妙。
他打发了燕云权,急匆匆来到书房,拆开书信。
「舅舅疯了吗?他为什么要打压我们凌家?」
世家同皇帝斗法,私兵部曲,纷纷出动,势要搅乱天下。
凌家身为当世有数的大世家,肯定要有所动作。
结果却遭到平武侯石温的打压,不许凌家参与过深。
不参与,如何扩兵?
如何扩大地盘?
开什么玩笑。
「舅舅到底有何用意?」
凌长治不相信自家亲舅舅会和家里反目成仇,其中必有隐情。
大管事凌贵悄声说道:「据说,是家里那边,有人插手石家内务。平武侯恼怒,他是在报复我们凌家。」
砰!
凌长治一拳头砸在桌上。
「是谁在插手石家内务?难道他们不知道,石家就是个火药桶吗?以舅舅的脾气,谁敢插手他家的内务,纯粹就是找死。」
平武侯石温嫡子庶子十几个,斗得极为凶狠。
平武侯本人,对於儿子们之间的斗争,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他坐视儿子们斗争,但是决不允许任何人插手自家家务事。
也就是说,儿子们斗归斗,但是不准拉外援,不准外姓人的手伸入石家。
大管事凌贵冲疑片刻,小心翼翼说道:「小的得到消息,据说是夫人在插手石家内务。」
「荒唐!母亲怎么可能插手石家内务。舅舅的脾气手段,她比任何人都清楚。她绝不可能插手石家内务。这里面一定有内情,查,赶紧给我查清楚!」
「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