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秘密
吃完饭,孟长龄还没有要走的意思。庄许瞪着他:「孟长龄,你还不赶紧去操练,老跟着我们干嘛?」
孟长龄看了一眼莫尽言,有些不舍地说:「那我走了,尽言兄你去吗?好久没看你射箭了,不知道最近精进多少。」
莫尽言刚想张嘴,就被一旁的庄许抢过话头:「小言,我们去找锺大人吧,早些告假,好早点回去。」
莫尽言点点头:「长龄兄,你先去吧,我晚点再去射场,到时候一起切磋。」
孟长龄笑着点点头,转身走了。
庄许看着他的背影:「真是个没眼力价的家伙。」
莫尽言笑着摇摇头,兄长怎么跟个小孩似的,跟谁都赌气啊。「走吧,许哥,去找锺大人。」
庄许拉着他的胳膊:「急什么,晚点再去,先去我那儿,跟我说说船的事。」
莫尽言咧嘴笑了起来,难怪这么急着将孟长龄打发走呢。也难怪,庄许这一个月一直都在忙,中途只去海湾看过一次,那时候还都是木材,船的雏形都没有出来。造好之后,锺勇又卖了个关子,死活不让人去看了,说到时候与大家一起见证惊喜。
於是庄许拉着莫尽言问了老半天,事无钜细,全都问遍了。末了他一拍手:「太好了。我们过几天就能看到了?」
莫尽言偏着头想了想:「漆过两天才能干,下水还需要三五天的样子,应当就是这几天了。」
庄许摩抆了一下拳头:「有五艘对吧,到时候我要一艘来,咱们兄弟就可以开船去巡防了。」
莫尽言笑道:「走舸还是太小了,在江中还可以,在海里就有点小了,不大经得起风浪,入海的话,还是大一点的船比较稳妥。」
庄许拍拍他的肩:「不用担心,现在走舸造出来了,下次咱们就造更大的船,蒙冲舰还是海鹘船?你都会造吧。」
莫尽言也兴奋起来:「自然是能的。下次同锺大人说说,咱们试试海鹘船?」
「行啊,有何不可的?哥支持你!」兄弟有能耐和梦想,当兄长的怎能不支持!
莫尽言去向锺勇告假的时候,锺勇不仅给批了通行文书,还允许他当晚就可以回去陪师父。莫尽言得了批示,屁颠屁颠地走了。
庄许也想跟着回去,被锺勇扣住了手腕:「庄大人,你前几天才刚回去过,这就又要回去,不怕人说闲话?」
庄许挣开手,横他一眼:「有什么闲话好说的?锺大人,请你自重,别拉拉扯扯的,给外人看着说闲话。」
锺勇笑道:「我怕人说闲话?你老巴巴的拉着你那兄弟作甚,他又不是什么都不懂的毛孩子。」
庄许不高兴地瞥他一眼:「我爱跟着谁你管得着吗?他是我兄弟,我爱照顾他不成?」
锺勇突然嗤笑一声:「他是个男人,样样都比人强,用得着你天天护犊子一样跟着?你别不是安了别的心思吧?」
庄许一下子恼了,脖子都气红了:「那又怎样,关你什么事?我跟你说老实话吧,姓锺的,我与他已经结了契兄弟了,契兄照顾契弟,不是天经地义的么?」说完挑衅似的看着锺勇。
锺勇的手都气得抖起来了,他的声音如同寒冰一样:「庄许,你这话可是当真?你当初是说要回去娶妻生子,我才放手随你去。现在你居然跟我说你同姓莫的那小子结了契兄弟,这可是事实?」
庄许突然打了个寒战,彷佛被这话给冻住了,他梗起脖子:「我跟谁结契兄弟关你屁事,我就是喜欢莫尽言!我就愿意和他在一起,他也愿意和我在一起!」
锺勇胳膊一挥,「啪」地一声,桌上的茶罐被扫到地上,炸裂开来,满地都是碎片和茶水。他迅速一闪身,便将庄许牢牢困在自己身前里,胳膊一伸,箍住了庄许,一手捏住他的下颌,一头便亲了上去。
庄许拚命挣扎,无奈根本挣不开锺勇的钳制,只能「呜呜」地挣扎两声。他几乎都忘记了,锺勇是锦衣卫出身,身手强过自己一大截不说,行事从来都是狠厉不择手段的,只因他对自己太放纵了,所以才失了警惕性。
刚才那一声脆响,将门外偷听的孟长龄猛地吓了一跳,他赶紧蹑手蹑脚退开去,转身就跑。一边跑一边止不住心如擂鼓,自己好像听到了一个秘密:原来莫尽言和庄许居然是契兄弟。难怪庄许不待见自己,竟是这么回事。
原来莫尽言前脚刚一走,孟长龄后脚就来寻他,没想到正好碰上庄许和锺勇起争执,他本想转身就走掉的,不料他们说到了莫尽言的名字,脚步便不由自主地停下来了,结果听见了这个秘密。这让他惊诧不已,原来莫尽言竟是这种人,他真宁愿没有听到这段话。
孟长龄埋头紧跑,连迎面走来了人都不知道,一头便撞了上去。
「孟长龄!」一声怒喝将孟长龄惊醒了过来。
他抬头一看,正是面如锺馗的温建,他连忙躬身道歉:「抱歉,大人!对不住!」
温建板着脸冷哼一声:「这个时间你不在操练场操练,像只没头苍蝇似的到处撞什么呢?如此冒失,哪里还有半分读书人的端方!」温建本来对孟长龄的印象已经略有改观,如今见了他操练时间开小差,不由得怒火又上来了,劈头盖脸地批评了一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