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似乎越过越开怀。
郑驰乐看不出郑存汉是不是真的好转了,在跟关靖泽通信时忍不住提到了自己的担心。关靖泽看得比他清楚:「无论是真开怀还是假开怀,这都是他给你看到的一面,目的说白了就是让你放心地放开手去做。所以你能做的就是按照他所希望的去做,这样的话就算他是假装出来舒心,慢慢地也会变成真的。」
被关靖泽这么一劝,郑驰乐也想开了,捋起袖子开始做事。
经由港城那位「笔谈」人的推荐,《医学平台》很快就给季春来一个会员资格。季春来也不是老古板,他拿到医学平台后也看得仔细,甚至还摘抄下几个问题揣在口袋里,一闲下来就掏出来琢磨。
郑驰乐却瞄上了《医学平台》上的会员名单,他的想法是将「笔谈」发展到国外,进一步了解更多的治疗思路。不管中医西医,治病救人都有它们的优势,只要用心揣摩,未尝不能在两者之间找到共同之处,逐步融会贯通!
郑驰乐外语还行,但仅限於专业阅读而已,对於这年头具体要怎么跟外国人书信往来,他完全是两眼一抹黑,什么都不了解。
於是郑驰乐又将自己的脸皮噌噌噌地加厚了几重,没事就捧着本书跑去邮局边看书边蹲点,几天之后终於找到了理想中的目标。
那是个三十四五岁的中年人,步伐稳健,眉宇清明,看得出是个很正派的人。
郑驰乐观察了那么多天,也只发现了这么一个符合他设想的人:会外语、跟外国有书信往来、不难亲近。
眼看中年教授马上就要离开邮局,郑驰乐追了上去:「你好!」
中年教授转过头,看见郑驰乐后有些讶异:「小朋友,你有什么事?」
郑驰乐正正经经地说:「我想跟您学外语!」
中年教授见他说得认真,和气地笑了起来:「别着急,上了初中你就会学到了。」他抬起手揉揉郑驰乐的头发,「叔叔虽然也教书,但叔叔可不是教外语的,而且叔叔会的是哑巴英语,一开口就磕巴,不能误人子弟啊!」
郑驰乐说:「我不是想学说外语,我是想跟外国通信。」
郑驰乐简单地把自己的情况说了说,当然,他不会提及是自己想这么做。
他是搬出季春来来说事,表示想自己给师父代写。
中年教授听后惊异地说:「你师父是季春来?」
郑驰乐点点头。
中年教授说:「好!我教你!不过你师父得借我几天。」
郑驰乐说:「借几天?」
中年教授说:「我叫黎柏生,淮昌大学中医系的老师。这两年中医系招人越来越困难,来上课的学生也越来越提不起劲。说实话,我也就是个教书匠,真正的临床经验少之又少,对这种状况是看在眼里急在心里。要是可以的话,我想请你师父来我们中医系讲几天课,调动一下学生的情绪。」
郑驰乐没想到自己误打误撞碰上了这样的事。
他想了想,没有满口答应:「这个我也做不了主,我带您回去见师父,您亲自跟他说好了。」
黎柏生喜出望外:「好极了!要是这事成了,别说教你外语,让我来代笔都没问题!」
郑驰乐马上领着黎柏生会吴氏诊所,一看到这个地方,黎柏生眼里光彩更甚:「这是吴弃疾先生的诊所!」
要不要这样两眼放光?郑驰乐说:「那是我师兄。」
黎柏生眼睛里的光芒又叮地一下变亮了。
见到季春来后,黎柏生收起了「垂涎欲滴」的嘴脸,正正经经地跟季春来说明自己的来意。黎柏生的医学水平并不高,但他话说得诚恳,心眼也实,句句都是发自心底为中医系着想,正是季春来最喜欢的那种人。
沉吟片刻,季春来说:「诊所这边我还要坐诊,我回头跟弃疾商量一下,要是他能安排个轮换的人过来,我去讲讲课也无妨。」
黎柏生激动地说:「我这就回去跟学校那边提交申请!」
季春来说:「还是等时间落实下来再说吧。」
黎柏生也意识到自己在季春来面前强装出来的镇定不小心破功了,他不好意思地笑笑:「对不起!我太高兴了!」
季春来笑了:「快到晚饭时间了,留下来吃个饭吧。」
吴弃疾做事很有效率,听到季春来有意帮黎柏生一把后很快就把事情安排妥当。
而就在季春来应邀进入淮昌大学后,郑驰乐也迎来了开学日。关靖泽已经不在淮昌了,郑驰乐没了跟小孩子较劲的心思,於是也没必要循规蹈矩地守在学校里苦读了。他跟新班主任谈了谈,又在新班主任的眼皮底下完美地完成了一份中考模拟题,最终获得了行动自主权,被允许只参加大考,平时不必到学校。
郑驰乐笑眯眯地目送薛岩和牛敢玉背着书包迈进小学大门,背了个小背包跟在季春来后面大摇大摆地迈进淮昌大学。
不能怪他抛弃队友,淮昌大学里头的资源可比小学里面要多太多了,无论是书籍、设备还是师资!据说淮昌大学的信息室里头还配备了几台电脑,虽然硬件条件非常差,但收发邮件还是可以做到的。
光是这一点就让郑驰乐心动了,别的不说,至少他通过互联网和国外联系——这样既省时间又省钱!
心里打着这样的如意算盘,郑驰乐误打误撞地开始了他忙碌的求学生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