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为狰狞的是那微微肿胀的膝盖。
吴弃疾试着在陆父的左腿上按压了几下,陆父马上痛出了一身冷汗。见陆父有反应,吴弃疾没停手,口上说话分散陆父的注意力:「我们的中医穴位有个很有趣的说法,就是把有问题的穴位叫做『阿是穴』。按到哪里疼到你『啊』地喊出来,问你是不是这里疼,你说『是』,那我们就找着了要找的穴位了。是不是这里疼?」
陆父被他这么一说,哭也不是笑也不是:「确实疼。」
吴弃疾皱起眉头:「我说句不太好听的话,陆老哥你不要不高兴——陆老哥你是不是为了省钱,都是疼了才去拿点药?」
陆父辩解道:「以前部队里有人给了个药方,一直挺管用的,外敷内用都可以,我们都用习惯了。」
吴弃疾说:「也就是说你根本没让人帮你治过?」
陆父说:「……有。」
吴弃疾问:「什么时候?」
陆父没了底气:「在部队时军医给处理过了。」
吴弃疾气得笑了:「如果陆老哥你信得过我的话,我帮你暂时缓缓。」不等陆父回应,他已经招呼郑驰乐,「乐乐,把我的药箱拿进来。」
见吴弃疾显然是有备而来,陆父慢慢回过味来了。可这时候箭早已架在弦上,他也不好再拒绝,只能任由吴弃疾折腾自己的伤腿。
吴弃疾打开药箱取出一个针包,摊开放在药箱上。
郑驰乐看到了那套自己非常熟悉的细针,吴弃疾没打开的那一小段其实放着最难用好的金针,金质细软,使起来很难用上劲,郑驰乐那时候练习了很久才勉强达到季春来的要求。已经的那一大段则依次排放着大小不一的银针,银针的硬度要比金针好一些,不过现在大多使用不锈钢针了,郑驰乐拿着这个药箱时就另备了一套不锈钢针,使起来比较就手。
吴弃疾的水平显然比郑驰乐要高得多,根本没想过要拿新针来代替。他取出一段艾绒示意郑驰乐点着,将手上的银针在火上烧灼片刻,开始在陆父身上下针。
吴弃疾边动手边引导陆父:「我随时将应该有的针感告诉你,如果你感觉已经到位了就说一声。」
陆父相当配合。
郑驰乐专心致志地看完吴弃疾从下针到收针的手法,心里更加确定吴弃疾跟季春来大有渊源——毕竟他曾经按照这些手法联系过无数遍,想忘都忘不掉。
不过每个人的习惯都是不一样的,同样的针法,季春来教给他的是一种、吴弃疾现在用的也是一种,等到他自己用的时候却又是另一种了!
郑驰乐想得入神,吴弃疾却觉得郑驰乐是在「偷师」。不过他心里想着要把郑驰乐拐成自己的学生,也不生气,合上药箱后笑眯眯地说:「乐乐,你对这个很感兴趣?」
郑驰乐心里一直在对比着吴弃疾的针法和季春来教的有什么差异,听到吴弃疾的问话才回过神来。他也知道这么盯着看是有「偷师」嫌疑的,可他又没法解释自己真正的想法,只能厚着脸皮点头:「很感兴趣!」
吴弃疾说:「想学吗?」
郑驰乐顿时警惕起来。
他只认季春来这个师父!
郑驰乐坚定地摇摇头:「不想!」
吴弃疾有些讶异,一看郑驰乐眼里充满防备,乐得笑了起来。他记得当初自己对季春来也是满心不信任,好像害怕季春来想图谋自己什么似的——也不想想自己当时是小毛孩一个,有什么可以给人图谋的?
没想到这家伙连这个都像自己。
吴弃疾抬手就着郑驰乐的脑袋揉了两下:「不想就算了。」
这么好的苗子,慢慢拐过来更有趣!
吴弃疾转头对陆父说:「你动一下左腿试试看,感觉有没有好一点?」
本来陆父心里还不太相信吴弃疾扎几针就能出效果,可他活动了一下左腿,却已经没了那种钻心的疼痛!
陆父震惊地看着吴弃疾。
吴弃疾说:「这只是暂缓疼痛而已。如果要根治,你得到我的诊所去一趟,在那里我可以给你做更全面的检查。我怀疑你左脚里面还留着越战时跑进去的铁片,要是不取出来,往后还有得你受的。」
陆父意识到吴弃疾的不凡,冲疑地说道:「这个……既然已经不疼了,我看没必要了吧。」
吴弃疾一语道破他的担心:「你担心付不出诊金?我跟你说吧,上次有人邀我给他施针,只紮了一针就给五千块。刚刚帮你紮了好几针,你付得出这份钱吗?」
陆父听他这么敲竹杠,登时涨红了脸。
吴弃疾笑道:「放心吧,我骗你的。我只是想说句实在点的话,你要是不治,以后发作起来可能会要了你这条腿,你儿子一辈子都得照顾你;你要是治了,可能就好了,好了以后还怕赚不到诊金吗?你连美国大兵都能杀,怎么就怕自己赚不到钱呢!我是真心觉得你这儿子好,懂事,乖巧,能干,所以我才会自己跑上门来。你不为自己想,难道就不为你儿子想想?」
陆父沉默下来。
过了许久他才说道:「好,我治!」
作者有话要说:
字数一不小心爆了( ⊙ o ⊙ )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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