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种猪,不能吃。”薛年冷冷道。

暗一没有被他的态度打击到:“您这后院猪牛羊鸡鸭鹅还挺全乎,前院那边种了一排菜,石磨那边也晾了不少咸菜,我看您这完全不需要下山做劫道的活计吧。哎,您带着脚铐喂食方便不?要不我帮您解开吧。”

“你到底想说什么!”薛年就没见过这么话痨的暗卫!放在他那个年代,这种暗卫第一轮就要刷下去!

“您别生气啊,我这人话是有点多,但人还是很善良的,我知道这脚铐对您作用不大,戴不戴都没事,您要不舒服我给您解了也行。”

薛年沉默,过了一会才闷闷说:“我不会跑了。”

“是,您敢跑,我们就把这山上上下下全屠了,包括外面那些山匪的后代、亲属,您也知道干咱们这行什么最厉害,暗杀、审讯,您对抗的经验,他们可没有,随便一套就出来了,”暗一笑着,随后话锋一转,“我倒是挺佩服您的,您出逃的时候什么都没有,但也能把山寨经营的风生水起。”

虽然没办法给山匪们安排身份,但那些适龄的孩子却都被送进附近城邦上学,算是彻底和山匪窝割席了,暗一不确定薛年做这些是想让这群山匪死心塌地给他打掩护还是动了恻隐之心。

对这位前任统领,暗一不太解,毕竟薛年在主子身边时,他还在暗卫营苦逼训练呢,连个月钱都没有!只隐约听过是个有自己原则的人。

薛年说:“稚子无辜。”

暗一含笑点头,好了,是恻隐之心,那就好办了。

暗一不在开口,忍着周围的气味当个称职的看守,薛年喂完猪牛羊鸡鸭鹅离开后院,暗一长呼一口气。

薛年忍了很久还是没忍住问:“今夜月圆,你们就不担心夜里……”

今晨见到主子,他利落投降,一方面是知道山寨的人打不过身经百战的暗卫们,二是……他怕引动主子体内的蛊。薛年本来是打定主意不去过问这事,但眼见日落,也没见这帮暗卫有什么动作,愁的他眼皮直跳。

暗一“啊”了一声,然后说:“问题不大。”

薛年如坐针毡,问题不大?怎么可能问题不大!

小院里,薛宣蹭到大哥身边,递上一碗炖鹅菜,“哥,船到桥头自然直,要不咱放宽心?”

薛年稍稍回神,眼神复杂:“你……”

“反正我是放宽心了,”薛宣说,他之前也挺纠结那个什么太子血脉的,但这种就是怎么想都想不清的烂事,他索性就不想了,“大哥,我忘了很多事,就记得寨子里的事,就知道你是我哥。”

薛年叹气:“本就不怪你,是我当年太急了……”都没确认消息就仓促行动。

兄弟俩算是说开了,薛宣压低声音:“哥,要不我们跑?”

薛年摇头:“逃不了。”

往城里跑那叫自投罗网,往山里跑又要重头开始,何必呢。

“主子不会杀我。”

薛宣一喜:“因为哥你武功高强所以他需要你?”

“不是。”薛年摇头笑了。

当年他为了救“太子血脉”,带着一群兄弟背叛,最终血流成河,活着的只剩下他一人,若真能复国,兄弟们不算白死,可现在……

他望向夜空,心想,他们主子还如当年一半心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