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指不慎滑到嘴边,被她咬了一口,她哼了声道:「我要个女儿。」
他笑起来:「女儿也不错。」
等马车回到王府,不到一日,司徒澜就被抓了起来,当然,此前司徒恒成便已经在怀疑这个儿子,叫人早早围住那里,如今不过是尘埃落定,他的罪行被揭露,乃谋后主谋。司徒恒成当即就削去他王爵的封号,削为平民,关於天牢之中。
那里十人进去,有一人活着出来都已是难得,贤妃跪在干清宫门口相求,司徒恒成瞧见了,想起宫人禀告,称她数次与司徒澜暗中通信,有其母必有其子,一怒之下又顺道把贤妃打入冷宫。
接连两道消息,叫晋王府都不得安宁,哪怕薛季兰顺利生下了一个儿子,可司徒澜所作所为,她担心会连累司徒熠,日夜不得休息,却是病了一场。司徒熠借故向司徒恒成请求,暂时放下手中事务,照顾妻儿。
势力此消彼长,司徒熠一派遭受打击,司徒恒成越发重用司徒修,许多原本司徒熠担负的事情,都落在他头上,真可谓是日理万机。
而此刻,袁妙惠也生了一个女儿,六斤多重的孩子,闭着眼睛躺在司徒璟怀里,他笑着给她看:「长得真漂亮啊,以后肯定像你。」
毕竟是身上掉下来的肉,袁妙惠还是喜欢的,摸摸她脸蛋道:「真小,看着肚子那般大,还以为会很大呢。」
「长起来还是很快的,你是没看到熙儿,都有那么高了。」司徒璟比划了一下,「嘴儿还很甜,见谁都会叫。」
袁妙惠脸色不好看,如今司徒澜落马,司徒熠老谋深算主动避让,现在就属司徒修最为风光了,听说楚王府门前常是车水马龙,想必那裴玉娇也得意,又生的儿子,岂能不高高在上?可这儿呢,门可罗雀,因着许家,还有她那不争气的婆婆,司徒璟一点儿没得到好处。
人比人气死人,她又满腔的不乐意,司徒璟只当她不舒服:「你生了孩儿定然累了,还是快歇一歇。」
「我生孩儿,哥哥嫂嫂们可来问过?」她却问。
司徒璟笑道:「当然,七弟还专门使人等着,听说平安才走。」
原来还是有一点兄弟情的,可真有,就该多照顾司徒璟,别一个人光占着好处,她淡淡道:「也是,毕竟七弟很忙,不像王爷……」她住了口,「那我睡了,王爷也莫看着,去休息会儿。」
她侧头转向里面。
虽然她语气尽量柔和,可浑身还是忍不住散发着疏远,司徒璟有些失落,很是想念她对自己撒娇发嗔的样子,许是生孩子太累罢?出了一身汗,又有什么力气跟他亲密呢?他抱着女儿走出内室。
天渐渐暗了,从视窗看出去,已经瞧不清园子里的花木,可司徒修还没有回来,裴玉娇闲着叫卢成准备好去怀王府洗三的贺礼,又做了一双罗袜,他还没有到家,这等时辰定是要饿的很了,也不知道他有没有在哪里填填肚子?正想着,小丫环来禀告:「娘娘,王爷回了。」
知道她等得心焦,小丫头都是跑着来的。
裴玉娇一听,拿过灯笼,忙不及的走到院门口,看见他从夜色里走来,穿着青色蟒袍,每一踏步,那大蟒好像能动似的,威武极了,她连蹦带跳的走到他旁边:「相公,你今儿比昨天还晚了一刻钟呢,这样下去,会不会哪日都要子时才回了?」
小娘子手里提着漂亮的灯笼,那火光盈盈闪动,衬得她眉目如画,司徒修笑道:「子时回,你还等不等我?」
他越来越忙,回得越来越晚,但心里是踏实的,一到家门,便知道她在等他,不管是刮风下雨,还是秋夜冬晚,就像现在这样,她总等着他。
那么多累的身体,疲劳都好像没有了。
她握住他的手一笑:「当然会等了,不过真这样,我得叫熙儿与他皇祖父说,不准再这样欺负我相公!」
他哈哈笑起来:「别光会说,以后我累坏了,你得真给我做主。」
「好,你放心。」她把灯笼给他提,又献宝似的说:「这灯笼好看吧?我叫人新作的,就跟上元节里的花灯一样,熙儿也喜欢看。咱们一会儿吃完饭,叫人提着十几个,去园子里玩,他准会高兴的叫呢。」
司徒修道好,拿起灯笼,一只手揽着她肩膀,往里走了去。
她又叽叽喳喳的与他说府里的事情,连后院的苗儿长出了几片叶子都不漏,他有一句没一句听着,灯笼的火光忽闪忽闪,渐渐远了,模糊了两个人的身影,好像融成了一团。
夜色温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