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周子璋没想到,自己随口一句话,他居然记住了。接触到黎珂一脸"瞧你干的好事"的表情,忙打圆场说:"那个,箫箫啊,你煮饭当然是对的,但是我的口味有点特别,你迁就不来,所以还是交给我来做吧。"
黎珂立即点头:"我的口味跟周哥接近,箫箫你往后还是别忙活了啊。"
黎箫垮了脸,嘟囔说:"我就知道,你们嫌弃我做得难吃,直说嘛。"
"没有没有。"黎珂到底还是心疼自己哥哥,忙说:"你做得很好。"
"那你都吃了。"黎箫说:"不然我不信。"
"啊,不用这样吧……"黎珂苦了脸,转头对周子璋求助说:"周哥,救命啊。"
周子璋呵呵低笑,只装作没看见。
黎箫站了起来,把他们的碗都收了,从厨房端出牛奶面包,说:"吃吧,早料到你们不能欣赏我的厨艺。"
"哇箫箫你真是太善解人意了。"黎珂欢呼一声,把面包往嘴里塞,说:"凤梨包我最爱。"
"快吃,完了还要送周老师去医院呢。"黎箫瞪了他一眼。
这顿早餐好容易吃完了,三人出了门,黎珂伸手招了辆计程车,把周子璋拉到附近的医院去。排队挂号的时候来了个电话,黎珂接完后对周子璋说:"我得走了,公司有急事。"
"去吧,没事,我自己来都行。"周子璋说。
"嗯,箫箫啊,你照看着点周哥,身上带钱了吗?"黎珂问。
"带了带了。"黎箫说。
"你们呆会弄完了给我电话。"黎珂笑着跟周子璋道别,又嘱咐黎箫说:"回去的时候打车啊。"
"知道了,我们这样也只能打车啊。"黎箫笑了,推他说:"管家公太罗嗦了,快走吧。"
黎珂呵呵低笑,作势挥拳头要打黎箫,却终究变成摸了摸他的头发,转身走了。周子璋目送着他离去,叹了口气说:"看来我还是给珂珂带了不少麻烦啊。"
"没事,他就是这样操心的命。"黎箫笑呵呵地说:"从小都是他照顾我,照顾人习惯了,他就越来越长戏和罗嗦。"
"你真幸运。"周子璋笑着说。
"是啊,"黎箫点点头,美丽的脸庞上容光焕发,轻声说:"有这么好的弟弟,我受过那些苦,也没什么好抱怨的了。"
周子璋有些恍惚,问:"你不会生气吗?"
"嗯?什么?"黎箫转过头来看他,天真地问:"为什么生气?"
周子璋含混地说:"老天对你不公平啊,别人对你不公平啊。"
黎箫垂下头,眼睛里有伤痛掠过,随后抬起头,笑着问:"可是老天为什么要公平呢?别人为什么要对我公平呢?"
周子璋一愣,说;"但是,我听说……"
"你是说江临风那件事吗?"黎箫微笑着看他,说:"如果是那件事,当然会有很多不好的回忆。可是,我又想,毕竟他也帮我出钱换了肾,我活到今天,有他的功劳。"他垂下头,为难地挠挠头发,轻声说:"周老师,你可能会觉得我没用,我没上过学,脑子也没珂珂的好使,想问题,有时候又会钻牛角尖,自己把自己套住走不出来。但是,我觉得吧,我从来的愿望都是有天能健康地活着,不需要再做透析,离医院远点,让珂珂别那么难。现在,好像都有点实现了。"他笑了起来,说:"我想我该知足了。"
周子璋没有说话,他感觉到,这个美丽非凡的男孩,其实并不如他外表看起来那么笨拙无能,相反,可能在某些地方上,他比一般的聪明人更加透彻。他笑了笑,伸手揽住黎箫,说:"看来我也该知足常乐。"
"对哦。"黎箫笑嘻嘻地说:"我扶你过去吧。"
"嗯。"周子璋点点头。
看了医生,拍了片,所幸没伤到骨头,包了膏药进去,紮了绷带,周子璋看起来就跟伤患似的。他扶着黎箫,一瘸一拐地往医院外走,突然之间看到医院大堂里围了一群人,还有人拿着摄像机,有人拿着话筒,想来是电视台正在这做什么采访。
黎箫一向有旺盛的好奇心,立即就问:"咦,他们在干嘛?"
"不知道。"周子璋冲疑着说:"采访病患吧。"
"为什么呢?"黎箫兴致勃勃,探头探脑。
"不关你的事。"周子璋瞪了他一眼,说:"我们回去吧,乖。"
"哦。"黎箫点了点头,突然兴奋地说:"啊,他们朝这走过来了。"
周子璋心里一跳,抬头看见那个记者跟着一位元中年妇女过来,女人神情激动,指手画脚地比着这边,嘴里用地道的粤语叽里咕噜说着什么。
周子璋虽然听了一年,可粤语水准并不是太好,只能勉强听个大概,这时问黎箫说:"她们说什么?"
"哦,那个阿婶说,她刚刚就站在这边掏钱包付钱,完了把钱包塞回包里,结果一转眼就被人偷了,骂打荷包党倡狂呢。"箫箫睁大眼睛,好奇地盯着摄像机,问:"子璋哥,电视台为什么采访这些?"
"可能是医院最近被偷钱包的人多了吧,成为社会话题了。"周子璋抬头看了看他们,笑着对箫箫说;"行了,你的好奇心满足了吗?我们回去了。"
但他没想到,只是这一下,他已经被摄像机扫了进去,而医院打荷包党这条新闻被编辑后,送上了央视新闻频道,在各地要闻中报导了出来。
全国各地都能看到。
作者有话要说:下次更新放在五一,不好意思,某水忙论文ing
新闻是真的,我在央视新闻频道看到这则新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