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正浩托住他的后脑勺吻了回去,哑声说:"亲爱的,奖励应该这样才行。"
两人正缠绵间,忽然听见一个小姑娘的声音脆生生地问:"舅舅羞羞,男生亲男生。"
两人吓了一跳,周子璋飞快推开林正浩,爬了起来,林正浩却老神在在,微笑着走过去,蹲下去跟门口手拉手的两个小姑娘说:"你们怎么不去午睡?舅舅教过的,来别人房间要敲门,忘记了吗?"
"可是你们又没关门。"圆圆嘟嘴说:"还说小朋友不可以乱亲亲,自己还不是乱亲。"
周子璋长这么大没这么丢脸过,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起来,却听林正浩在那一本正经地教小孩子:"你看舅舅这么帅,周哥哥也这么帅,两个帅男生在一起就可以亲,你们都是小女生所以不可以。"
"那两个漂亮姐姐也可以亲亲咯?"贝贝天真地问。
"可以啊。"林正浩答得理所当然。
"那圆圆喜欢隔壁班的牛牛也可以亲亲咯?"贝贝大声问。
"那不行!"林正浩拒绝得斩钉截铁,"想玩这个,等你们都变成漂亮女生再说,你们两个现在都这么丑……"
"林正浩,你胡扯什么呀?"周子璋听不下去,说:"别教坏小孩子。"
"哼,舅舅骗人!"圆圆大声说:"舅舅明明喜欢周哥哥,羞羞,男生爱男生。"
"小鬼,"林正浩哈哈低笑:"看我不揍你屁股。"
小孩子尖叫着跑开,林正浩忙着抓去了,周子璋坐在床上,心里涌起一阵暖流,这是林正浩的房间,床榻被褥间有他常用的那种淡淡古龙水味,目之所及,都是这个人的东西,他收集的唱片,他挂着还没送去干洗的衣服,他喜欢的CD,他常看的报刊杂志;不远处,是那个男人带着两个小孩子玩闹的笑声,他知道,再过一会,楼下厨房又会传来烹煮咖啡的香气,一切,都那么温暖,惬意,放松。
包括他的亲吻,一开始会抗拒,但等你不抗拒了,沉溺进去才发现感觉如此之好,激烈而迷狂,甜蜜又忧伤。
这才是所爱之人近在咫尺的幸福感吧?
他一个人独自挣扎了这么多年,所求的不就是这么点幸福感吗?
现在所需要的,就是一点勇气。是,往日不可追,来路不可觅,他现在想起明天还是一阵恐慌,不知道前面有什么等着;是,承认爱是意味着承担风险,他真的让生活给折磨怕了,经历过这么多,根本没法想像好日子是什么概念,每一步都那么难,就连承认喜欢一个人,都那么难,你根本输不起,在安全与承担风险去爱这两者之间,他怕,他宁愿选择前者。宁愿不说爱,宁愿跟那个人,就这么相处着,不表白,不承诺,无所谓得到和丧失。
可是,孤独如此可怕,那不是能习惯的感觉,孤独就像一种病症,在内心里,你充满不安和惶恐,你就如一个帕金森症患者,深恐到死的那一天,你连一个可以叫得出名字的人都没有。
管不了那许多了,只要一点勇气,走过去,加入他们就行了。周子璋站起来,一转身,却见林正浩不知何时又回来,微笑着朝他伸出手,说:"过来,下楼去跟孩子们玩吧。"
周子璋笑了,真心实意地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