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子璋只觉脑子里一声轰鸣,瞠目结舌地瞪着霍斯予,随即,一股强烈的恼怒夹杂着屈辱涌上心头,他气得浑身发抖,咬着牙默不作声,双手攒拳,捏得分外紧。
霍斯予以为他在低头考虑,心里更是愉快,颇具温情地摸摸他的头发,带着亲昵说:"先说点让你高兴的,我呢,也没养过你这样,所以说咱们先试试。哪,有个期限,暂定一年怎么样?这一年,我就算腻了你,也不会抛弃你,这段时间你的吃穿都比照我的来,住呢,我在F大附近弄套房子,方便你上学,等这一年完了,那房子就归你。此外,我每月三万八的零花钱,年终看你做得怎么样,要好呢,会送你一份大礼,至於具体要什么,你到时候自己挑,如何?"
周子璋抬头,怒目而视,大口大口地喘着气。
霍斯予笑了,说:"怎么?嫌少?你还别不知足,就你这样的专业出来工作,熬个十年八年,也买不起S市一个厕所。跟外头别人比起来,我算给得多的了。这么着吧,"他拿手指敲敲床沿,说:"我再给你开一张副卡,每月上限两万,专门给你购物用,爱买什么就买什么,嗯?也算是,我把你弄进医院来的赔偿……"
一句话没说完,却见周子璋变了脸色,怒吼一声扑了上来,冲他下巴狠狠挥了一拳,只可惜他刚刚苏醒,平时又文弱,便是拼了全力,也不过像给霍斯予挠痒痒。霍斯予头稍稍被打偏,扭了扭下颚,冷冷一笑,猛的一下反肘抵住周子璋的咽喉,直接把他按在病床上。
他牛高马大的身躯压到周子璋受伤的肋骨处,登时令他疼得脸色发白,霍斯予却置之不理,故意在那伤处碾了碾,看到身下那人快把唇咬破。
周子璋疼得眼中泛泪,却犹自咬紧牙关,一声不吭。那付倔强又脆弱的模样,不知为何令霍斯予心里一软,本来想着反手一巴掌的也垂了手,改为捏住他尖细的下颌,身躯稍微抬高,避开了周子璋的伤处,口气却冷厉:"不要不识抬举!"
周子璋瑟瑟发抖,却狠命啐了一口,咬牙切齿说:"去你妈的抬举!"
霍斯予脸色变冷,手上用力,将他的下巴捏得生疼,狠声说:"你还真是强,我本来还留着一手,不想让你太难堪,这可是你自己挑的,别怪我。"
他一把松开周子璋,坐直身子,双手抱臂,好整以暇地问:"我说过,我要不爽了,就难免会做些令大家都不爽的事。比如弄一起艳照门,直接寄给F大校办,别忘了,那天你在琳琅伙同帝都一帮男妓卖淫嫖娼,诈骗勒索我表兄未遂,那可是人证物证俱在,听说贵校校规甚严,你说对你这种行为,他们会处以什么处理?"
周子璋一愣,怒道:"那,那是,那根本不关我的事!"
"我当然知道,"霍斯予放柔声调,俯身摩挲着他的肩膀,说:"但遗憾的是,我不想说出真相,相反,我还会积极举证,协助警方做点事情。"
周子璋完全呆住,霍斯予威胁的这一点,对别人可能不算什么,对他来说,却是一直以来苦苦追寻的梦想。他已经为这个梦想耕耘了许久,眼瞅着论文也开始做出点成效,一向严苛的导师对他也颇有赞许,甚至暗示可以推荐他硕博连读,那梦想近在咫尺,却突然之间,要为这么一件龌龊的事尽皆毁去。
霍斯予见这个男人脸色发白,全身散发无形的悲恸和无奈,心里那阵奇怪的温柔又开始发作,他禁不住伸出手臂,将那个愣愣发呆的男人揽入怀中,满意地感受他如受伤的小动物一样在自己怀里瑟瑟发抖,寻求温暖。霍斯予新奇地发现,自己居然很是受用,有种前所未有的对他人的怜惜之情浮了上来。他不禁微笑了起来,语调真的变成温和,生怕吓到怀里脆弱到不堪一击的男人似的,低声说:"好了好了,乖乖答应我不就没事?最多,我往后尽量不对你动手?你也是,看起来瘦弱,怎么脾气这么大?不乱折腾,我也舍不得打你。放心,帝都那个敢设计陷你的小崽子我会收拾的,你要他怎么样,他就怎么样。个小瘪三,活腻了,他妈的居然敢打你。说,肋骨上的伤是不是他弄的?"
霍斯予说到后来,已经带了狠色,周子璋脑子里乱成一团,呆呆地问:"什么肋骨的伤……"他猛然醒悟,变了脸色,一把推开霍斯予,咬牙切齿骂道:"两周前拜你所赐的旧伤,你还能算到别人头上去?你,你,你的无耻还有底线吗?!"
作者有话要说:周子璋是个书生,骂人词汇很有限,来回也就那么几个,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