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把古剑虽为凡铁铸造,但却品质上乘,必然是主人生前的心爱之物,近千年来,它历经沧桑变换、饱饮鲜血,不知拘了多少人的魂魄,难免会产生一些灵性。虽然这种灵性只是最低等的,完全比不上修真界那些拥有真正自我意识的器灵,但要说一句“古物有灵”,却也没什么不对。
面对中野清太的询问,白缎可有可无地点了点头。他在修真界见过不少器灵,并不觉得这把产生灵性的古剑有多么稀奇,更没有任何怜悯之心,一心只想着尽早解决了它、除掉这个祸患,然后功成身退。
只可惜,古剑的真正所有者中野清太却不是同样的想法。
作为一个男人,特别是对日本武士道格外推崇的日本人,中野清太对於刀、剑一类的武器十分锺爱,而且越是凶戾,越是霸道,便越是喜欢——倘若不是古剑当真太霸道了,让他无法驾驭,又害了他祖父的性命,被中野家视为凶器,否则他绝对不会想要将它销毁。
如今,这把古剑又出现了如此的通灵异象,越发让中野清太喜爱不已,分外不忍它就此损坏,暴殄天物地化为一堆破铜烂铁。
——世间的通灵之物能有多少?这般奇物,哪怕凶煞了一些,也依旧是无价之宝啊!
“白大师,既然是通灵的古剑,如果被这般轻易销毁,未免……太过可惜了一些吧?”中野清太皱着眉,语气惋惜。
白缎面色稍沉,第一次用正眼打量了一下中野清太:“你想要收服它?”
中野清太抿了抿唇,努力咽下那个真心实意的“想”,连忙摆了摆手:“在下可不敢有如此妄念!这点自知之明,在下还是有的,这把古剑如此强大,绝非在下可以掌控之物。”顿了顿,他试探着问道,“但对於白大师而言,便轻而易举了吧?”
“你要我收服它?”白缎顺着中野清太的语义反问。
“不错。”中野清太笑道,“不知白大师可愿意收下它?”
对於收服古剑这种事,白缎当然是一百个一千个不愿的。首先,这把古剑他还看不上眼,其次,他可是一只好灵兽,怎么可能使用这般凶煞、害人性命的凶器?!
只不过,白缎却也有自己的考量——或者说小聪明。他懒得与中野清太罗嗦,既然中野清太要把这把古剑送给他,那么他收下也没有什么不好。反正只要这把剑属於他了,那么他便有资格随意处置,无论是留下来还是毁坏掉,都与中野清太没有任何关系。
与其和目前古剑的所有者中野清太扯皮,白缎宁愿先把它弄到自己名下。
如此思考着,白缎微一点头:“也好,那我就收下了。”
中野清太眼睁睁看着白缎将古剑挽了个剑花、背到身后,心中颇有些恋恋不舍,但转念一想,如果白缎收下这把古剑,那他以后便有了继续联系他、甚至与他见面的借口,顿时又心满意足了起来。
既然将古剑弄到了手,白缎自然懒得多留,立刻表达了离开的意图。
中野清太盛情挽留他们用餐,却被楚尧婉拒,再加之白缎态度坚决,他只得暂且偃旗息鼓,与土御门悠人一同将两人送到酒店门口。
目送着楚尧与白缎上车离开,中野清太敛下笑容,习惯性皱起眉梢,而土御门悠人则感叹了一声:“当真是人不可貌相,这位白大师的确名不虚传,就连我也根本看不出,他到底是用什么手法镇压住那把古剑的。”
中野清太微微点了点头,转身走向电梯。
土御门悠人紧走几步,跟在他身边:“这样的人物,清太君还是不要招惹得好,你玩不起的。”
“……倘若不是玩呢?”中野清太抿了抿唇,嗓音低沉,“如果,我是认真的呢?”
土御门悠人愣了一下:“清太君开什么玩笑?中野家——”
“中野家,现在由我说的算。”中野清太打断道,语气颇有些不耐。
土御门悠人叹了口气,微微摇了摇头,却也没有继续规劝。因为他知道,中野清太在中野家压抑了太久,现在终於出人头地,难免会冲动了些,希望能够肆无忌惮、随心所欲,最大程度地享用自己胜利的果实。
——只希望他能够尽快冷静下来,恢复以往的谨慎与沉稳,以免让中野家其他的野心家抓到把柄,再度掀起争权夺利的波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