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1章 第 101 章(1 / 2)

所有人都想害我 时久 5115 字 4个月前

凤鸢听见动静从厨房跑出来,人未到白眼先至「哎哟喂, 没眼看没眼看光天化日搂搂抱抱成何体统还不撒手, 当我不存在吗原来少爷吃这套啊, 早知道我也不行不行, 我可没这么厚的脸皮。」

我有这么厚的脸皮,但虞重锐没有。他的耳朵又红了, 掰开我箍在他腰上的手“包子都掉了,还吃不吃”

吃什么包子嘛,休想顾左右而言他。

他把我推开些许, 目光落在我头顶上“你这头发上是什么茶叶”

头发上也有吗我以为早就风干吹掉了。好久没见着, 一碰面被他看到我顶着一头茶叶沫子

我伸手去掸发上的茶沫, 被他拦住了。他的手拂过我发顶,沿额边向下, 落在颧骨一侧,轻轻按了按。

“哎”我这时才觉得疼,偏过头躲开, 自己摸了摸, 发现颧骨旁边烫出了一颗豆子大小的水泡。

“怎么回事”

我转了转眼珠往别处瞄“就喝茶烫的呗”

“你喝茶往自己头上浇”虞重锐皱眉道,“又是哪位长辈干的你祖父”

家里除了祖父,其他人也不敢这么对我。

“烫了多久了,也不上药”他抓起我的手,“跟我来。”

“那个包子”我拽住他, 见他又回过头来瞪我, 后半句就变成小声嗫嚅, “我还没吃早饭呢”

虞重锐转头吩咐凤鸢“准备两份早点,送到我屋里来。”

凤鸢绕到炉边,发现地上躺着一只包子“怎么掉出来了”再打开蒸笼,大呼小叫,“这是什么玩意儿”

她万分嫌弃地拈起那两只草编小鸽子,我趁她捏得不紧一把抢过来,拉起虞重锐说“快走吧,还要上药呢。”

凤鸢气得冲我吹胡子瞪眼睛。

虞重锐把我带到他住的院子里。一进去我就觉得熟悉极了,院中的布局、屋檐下种的竹子桃树,都和集贤坊的小院十分相似。去年我住在瑞园时也来过,他的院子可不是这样的。

厢房的格局也改了,西侧改成卧房,东侧做书斋,中间开了一扇门相通。屋内的家具陈设不必说,都和小院的格局式样一致。书斋的摇椅也照样复制了一把,只是成色较新,花纹款式略有出入。

我跳到那张摇椅上,躺下舒舒服服地摇晃。若外面的天气再散了阴霾,日头升上来照着屋外的围墙树梢,便和小院里一模一样了,是我最喜欢的样子。

虞重锐打开书架下的柜子找东西,我趴在摇椅扶手上问他“虞重锐,你为什么把这儿改成和城里的院子一样”

他只顾弯腰翻找不答,我继续问“是不是我走了,你借物寄思想我呀”

他终于找到了想要的东西,一个一尺来高的木匣子,拿过来放在我左边方几上,自己搬了张矮凳坐下,说“躺好了别动,给你上药。”

肯定是被我说中心事害羞了,一害羞就转移话题,这伎俩我见惯了。

“这是子射留给我应急的药箱。一般的烫伤,当时就应立即用凉水冲洗,然后敷上药膏。”他先取出一块纱布,蘸了清水将我脸上擦干净,“这个水泡不大,过几天自己会瘪下去,别把它弄破了,反而容易破溃感染。”

我歪过头望着他说“你懂得还挺多。”

“还不是你马虎颟顸,总不拿自己当回事,子射又回沅州了,我不得多留意着点,以备不时之需”

“哪有,我现在很爱惜自己的,出门都把应急的药带在身上”我也学他,转移话题,“对了,邓大哥为什么回沅州还回来吗”

凤鸢仍在洛阳,邓子射应该不舍得走吧。

“他养蛊养出一些心得,想起沅州当地有几味特殊的药材,或许可以克制蛊虫的毒性,就回去一趟试验,大约一两个月就回来。这段时间你要格外当心,别出意外。”

原来只是克制毒性,并不是引出蛊虫的方法。婆婆说“墨金”一旦入体寄生,深入心脉,宿主不死便不会自发离开,难道我只能一辈子跟它共存共亡

唉,不管怎样,有进展总是好的,说不定哪天就出现意料之外的转机呢。

虞重锐拿起一枚小竹片,从药罐中挖出一坨药膏来。我看那药膏黑漆漆的,苦辛之气中还带一丝怪异的腥臭味,不由往后退避“能不能不涂呀这么小的水泡,自己会好的,而且你不觉得它圆鼓鼓软绵绵的还有点可爱吗”

他举着药膏“还说很爱惜自己,烫伤了都不肯涂药”

我不好意思说嫌弃这药膏又黑又臭,涂在脸上肯定很丑,我不想在他面前丑兮兮的样子。“你把药给我,我带回去再涂。”

“已经误了伤势,还要再耽搁现在就用。”

“那少涂一点点”

叫他少涂,结果虞重锐还是挖了一大坨药膏敷在我脸上,除了颧骨旁的水泡,额头上他非说也烫红了,全部涂上厚厚一层。

凤鸢送早点进来,看到我的样子,没忍住“噗嗤”笑出声「干什么了这是打翻了砚台还是掉进烂泥坑了呀,咦臭死了。」

都怪邓子射,外用的伤药除了药效,也得考虑一下颜色气味使用感嘛。

屋里弥漫着一股浓重的药味,糯米鸡和三丁包的香气都被盖住了。虞重锐坐在我对面,我往右侧挪了挪,换到他左手边,故意偏过头不去看他。

他举着筷子失笑道“你要一直这样拿半边脸对着我吗”

我咬了一口三丁包,问他“吃完早饭,你是不是就得走了”

“我有两月未曾休沐了,偶尔在家休息一天,应当不为过。”

我顿时开心起来,想起他之前说的话,盯着他问“昨天你就在这儿等着我了吗等了一天呀”

他垂目看自己的碗“昨日不算太忙,傍晚顺道回来一趟,想起这两日是贵妃忌辰,你大概会过来。”

姑姑的忌日,他还记得,我家里却没有人惦记了。

吃完早点,凤鸢进来收走碗盘,虞重锐把药匣放回柜子里。我瞧见架子最上层摆的东西有点眼熟,过去拿下来一看,果真是那枚柳毅面具。

“这个你还留着哪”

面具拿在手里略有些沉,再仔细看,原来是两层嵌合在一起。我把它们一分为二,心下犹疑“怎么有两张店家多给了我一个吗”

虽然两个柳毅长得差不多,但手工制就总有些差异,无法嵌得严丝合缝,所以我一拿到手里就发现了。是上元节那天街上太吵了吗,我没有留意到

虞重锐未答,只是将那两只面具拿过去重新合拢放回架子上,问我“你的龙女呢,都丢了”

柳毅和龙女本是一对,他还保留着。不行,我也得去问信王把我的龙女面具要回来。

我眼珠一转,瞄到桌上还摆着我用茅草编的两只小鸽子,连忙拿过来,冲他谄媚道“呐,这是我亲手编的一对儿,送给你。”

虞重锐低头看了看“这是什么”

我脸不红心不跳地睁眼说瞎话“鸳鸯。”

“鸳鸯有这么瘦吗”

我把鸽子肚皮上的草往外抽出些许“是我编得不好,这不就胖了”

他一脸拿我没办法的表情,将那两只鸽子变身的鸳鸯和面具一起摆在架子上。

我一晚上没合眼,现在到了瑞园,熟悉又安心的地方,吃饱了便有些困倦,连着打了好几个哈欠。虞重锐问“看你眼睛红的,是不是熬夜守灵了去睡一会儿。”

难得有一日和他独处,我哪舍得这么睡过去,但眼皮又一个劲地直打架。我对他说“你陪我一起睡。”

“好,你去隔壁榻上睡,我在旁边陪你。”

这算什么一起睡嘛“不要。”

虞重锐抬起头来看我。他肯定明白我的意思,耳朵又红了,低声斥道“又胡闹。尚未成亲,怎可同床共枕”

他怎么也变得这么迂腐,大白天的,还能干什么不成“那我不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