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里的顶灯不知道用了多少年,在床面上铺了一层昏黄的光。
嘴巴好像是被咬破了,亲吻中混合着一点很淡的血腥味。
他全无防备。
他现在才知道,原先浅尝辄止地吻他的路执,到底收敛了多少。
十二月的鹭屿不比盛夏,小旅馆的房间里没有空调,薄毛衣的下摆被翻卷起来的时候,一丝凉意钻进了他的衣服里,让他不由自主地战栗了起来,轻轻地发着抖。
隔着薄毛衣,胸口也被磋磨着,又疼又难受。
原来这么简单的触碰,都能勾起来他心底的眷恋。
路执压在他腰间的手缓缓往下探去,勾住他衣服的一角挑开。
一些画面自他的脑海中划过。
意识到这人想做什么后,他剧烈挣扎,路执单膝抵在他腰侧,轻而易举地扣住他的手腕,压到了枕头边。
禁欲清淡的脸上,漆黑的眼瞳深不见底,不再掩饰铺天盖地的欲念,违和又真实。
方砚唯侧颊抵在枕边,硬质枕头上粗糙的花纹贴在他的脸颊边,硌得他发疼。
力量差距太大了,
他那几下不起眼的挣动,根本抵不过路执。
他在路执的手中,像一只被捏住了咽喉的小动物,翻不出什么动静来。
这种被死死压制的状态,让他原本就酸涩的心里起了点委屈。
腰腹间,有个坚硬的东西抵着他。
他错愕地怔了半秒,意识到那是什么。
他分不清自己在发抖是因为冷还是灼热。
“你别碰我了,我们分手了。”他说。
“随你。”路执说,“我没同意。”
路执稍稍松开了他一点,让他有了喘气的空间。
躺在床上的少年微微喘着气,浅棕色的头发被汗水打湿,贴在颊边,清澈的眼睛微睁,融着水光,有些失神地看向天花板。
像天生的妖精。
就算是一动不动地躺在那里,也能勾起人的恶意和欲念。
床角的抽屉被路执拉开,路执从里面抽出了什么,撕开了塑料包装纸。
窸窸窣窣的微小动静。
路执又压了回来,他抬手用手臂挡住了灯光,也遮住了自己的眼睛。
“男朋友,我不喜欢你了。”他用气音说,“执哥,我不喜欢了。”
路执修长的手指抚上了少年的侧脸。
一只失败的红狐狸,连谎话都不会说。
刚才的那一通亲吻,他把人弄得乱七八糟,方砚唯的脸颊透着浅红,被枕头压出了浅色的印子,锁骨间还有几道吻痕。
少年的眼睛单纯至极,也撩拨到了极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