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架边放着的试色纸上,被学生们画了许多乱七八糟的内容。
有单调的波浪线,还有拙劣而不失可爱的简笔画。
还有写人名的。
方砚唯就看见了自己的名字。
还有路执的。
校园名人果然永远不缺出场的机会。
路执刚拿了一叠草稿纸,转身就看见方砚唯站在试色纸面前,挑了支可供试色的红笔,在两个相隔稍远的名字中间画了条翻山越岭的红线。
方月老满意地盖上笔盖,嘴角压着点得意的笑,欣赏自己的节奏。
幼稚又可爱。
路执把手搭在他的肩膀上,轻轻压了下,指尖隔着薄薄的校服衣料,在他的锁骨边轻拨了拨。
无聊的小心思被发现,方砚唯的耳朵有点红,他转头,门外有个人影一闪而过,看着有点像是路建昌。
看错了吧。
这个时间,路执他爸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应该是看错了。
“还有四十分锺。”路执扫了眼墙壁上的时间,“回教室,还能睡一小会。”
这学期学校扩招,学生增多,路执这个走读生的宿舍床位就被学校回收了。
现在的午休时间,方砚唯都是在课桌上趴一会儿。
他做了个简短的梦,隐约觉得似乎有人在拨他的睫毛,微凉的指尖贴着他的眼尾划过去,沿着他的脸颊抆过,最终抵在了他的嘴角,浅浅地按压出微微凹陷的弧度。
他睁开眼睛,路执安稳地坐着,面若冰霜,认真地在看英语阅读。
我好爱他。
做梦都梦见他搞我。
方砚唯心说。
他打了个哈欠,把脑袋枕在小臂上,脸朝向玻璃窗外,继续午睡。
路执停了笔,右手拇指撵了下食指指尖。
那里还留着刚才的温暖触感。
下午第三节 课的时候,陈老师过来敲了敲窗户,把路执给叫走了。
“老师。”路执说,“请问有什么事吗?”
陈老师皱了皱眉:“你爸跟人发生了纠纷,打了人,对方同意私了,需要家人送钱过去,你是他的直系亲属,那边找不到你,把电话打到了学校里来。”
陈老师刚才接电话的时候就想把这老六家长掐死了。
干啥啥不行,专门添乱。
但他是教师,为人师表,不能在电话里骂脏话。
“你好。”路执接了受害人的电话,“你被打了,好可怜,可我还是学生,在读书,我没有钱,打人是不对的,让他坐牢吧,你也可以出气了。”
电话那端传来了路建昌的骂声。
路执面无表情地挂了电话。
“老师。”他礼貌地说,“没有其他事情的话,我回教室上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