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眠嘴角有笑意出现,很浅的一下,很快又被她压住。

她心里清楚,这个时候哪有什么华知远,他都还没回华家。只是这事对她来说太重要了,她不得不反覆确认。

於是她又说:“塔吉河畔,卖身葬父。”

“……”还有啊?锺远挠挠头,顺着温眠的意愿凑了个四字格:“可怜小伙,身价五十,一见锺情,以身相许,前世今生,再续前缘。”

他无奈摊手:“这样可以吗?我是理科生,真不会这些……”

还没说完,眼前的人再也绷不住,直接哭了出来。眼泪顺着脸颊大颗大颗落下,她委屈得像是个孩子,站在他面前拚命哭着。她哭得压抑,克制着不发出声音。锺远心痛无比,站起来轻轻揽住她。

“不哭不哭……”他语气轻而温柔,眼中竟也有些湿意。

温眠回抱住锺远,终於放肆地哭了出来。

若是有人宠爱,才不会无声压抑着哭,在这个熟悉的怀抱里,温眠终於找到属於自己的安心。

在锺远面前,她不用做个懂事的小孩。

满屋子都是她的哭声。

“你明明是名牌大学生。”

“可是你现在数学却还没及格……”

锺远无奈笑了一下,这会儿都不知道被她发现多少自己早期的黑历史了。他低声哄着温眠,终於听到她说:“我还以为等不到你了呜呜呜……”

“不会的。”锺远听到自己温柔的声音,“我和你还有一个约定。”

上辈子确定了名分,这辈子怎么都要过来和你好好过日子。

他们在初冬分离,经历漫长的寒冬,最终在初春相遇。

街角的树枝长出了新芽,公园的花含苞待放,月光洒下银色的光,呢喃的安慰声顺着风,悄悄传了出来。

月色温柔。

……

第二天上课,温眠是直接从医院这边赶过去的。昨天与锺远聊了太晚,在他床边支了一个简易的床,就这样凑合过了。

主要是委屈锺远睡在那小床上了。

温眠起得很早,因为路程遥远,来不及像平常那样继续背单词,匆匆洗漱一番便要离开。锺远也跟着她出了病房。

“我也是学生。”看到温眠疑惑的目光,锺远解释道。

“我知道。”温眠点头,“可你不是在生病吗?”

“我已经好了,不信你摸。”

他俯身,脸凑到温眠面前。温眠一脸认真地摸了摸他的额头。

“好像是不烫了。”温眠放心了,继续朝外走去。锺远直起身,落后温眠一步,嘀咕道:“以前你都会再亲我一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