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房是一个普通的单人间,环境简陋,设施不旧不新,之后再无别的信息。但锺远心里慢慢回想着,从华天成的年龄他可以推算自己此刻的年龄,若是此刻在首度,以华天成的地位绝不会让他住在这种普通病房里,也就是说现在是华天成来到A市求他回华家的阶段。

倒是回到了一个好时间。

锺远心里漫不经心地想着,随后放下水杯,道:“我想去厕所。”

华天成:“我帮你举输液瓶。”

“不用,我自己来。”锺远礼貌拒绝,并不给华天成反驳的机会,自己举着输液瓶朝病房内的卫生间走去。

初下床时他的脚步略显轻浮,等走了几步后越显坚定,步伐的大小、节奏都有自己的韵律,动作虽然周身却自有气场,光是看着背影都能领略一二。

华天成看着锺远高高瘦瘦的背影消失,心里想道,昏迷前是什么样,昏迷后果然还是那个样,冰冷且对他没有好脸色。他刚刚怎么会觉得他好像变了,甚至产生受宠若惊的感觉呢?

都是假的,这就是他冷冰冰的儿子锺远!

锺远走进卫生间,一把关上门。在这封闭的小空间里,他才得以打量镜子中的自己。

镜子中的少年,身形高瘦,此刻正冷眼注视着自己。少年气质冷硬,留着利落的短发,剑眉星目,五官深邃,脸部轮廓因为瘦而显得线条冷硬,不苟言笑时整个人透着难以接近的冷漠与成熟,那双眼睛,仿佛穿过数年的时光,看向镜子中稚嫩的少年。

仿佛南柯一梦,他闭上眼仿佛经历喜忧过完一生,如今睁眼又回到了年少时。

***

顾怀从班主任办公室出来,正好碰见了匆匆赶回来的温眠。

“有消息吗?”温眠焦急问道,回来的路上她心里做过很多设想,她怕锺远无故消失是因为遭遇意外。

“老师说,有人帮他请过假了。”顾怀回想刚刚与老师的对话,心情复杂,“请假的人据说是锺远爸爸的助理。”

温眠眼睛微微睁大,没想到竟然是这种情况。

顾怀满脸疑惑:“他爸爸不是早就离开A市了吗?而且助理?他爸什么时候混得这么好了?”

“他生父。”温眠回答完,见顾怀露出了惊讶的表情,她简短把事情说了一下,顾怀之前也有听锺远说过几句,听完后也不至於抓瞎,下意识问道:“他这是打算认这个生父吗?”

温眠摇摇头:“不知道。”

而现实告诉她,上辈子锺远是回到了华家的。

如今知道锺远并不是遇到意外,温眠心里并没有轻松的感觉,反而涌出其他的烦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