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千陌说:「天衡峰着实可恶,灵兽吃我灵草的事一句带过,恶人先告状,反咬我们一口。」
「他们怎么说?」
「吴英说,他养了一只灵兽,不小心没看住,跑到我慧石峰来吃灵草。他心下愧疚,每每发现灵兽不见,便亲自来慧石峰将灵兽捉回去。这一次他又来捉灵兽,想不到慧石峰心狠手辣,将他打成重伤,灵兽至今下落不明。」
古晋平生气地说:「他何曾来捉妖兽,分明一丝愧疚也没有,颠倒是非!」
柳千陌扶着额头说:「话虽如此,但吴英被重伤,几个人在天衡峰煽风点火,引得众人激怒。几十名天衡弟子在玉容峰下集结,纷纷要求掌门严惩慧石峰。」
「闻人慕怎么说?」
柳千陌疲惫地说:「他满口歉意,说自己曾几次训诫吴英,因看他满面愧疚,以为无事,想不到发生这等事。」
「……真是推得一干二净。」
柳千陌说:「天衡峰人多势众,吴英又一口咬定自己受了委屈,还暗示说,我们是因为贪图他的聚灵兽,才将他打成重伤。我没有吴英烧我们园子的证据,实在难以争辩。」
「后来呢?」
柳千陌沉默一会儿才说:「我豁出去了,反问他们,为何天衡峰的灵草一无所伤,反倒那妖兽跑来我慧石峰吃灵草?我又说吴英平时如何盛气凌人,如何无赖,我们向闻人慕求助也毫无结果,今日慧石峰弟子将那妖兽抓了,实在是无可奈何之事。以至於后来将吴英打伤,那也是平日弟子受气太过而至。」
「天衡峰只怕不会善了。」五师兄开口。
柳千陌心头有气:「吴英闻言气晕过去,直指我血口喷人。闻人慕也变了脸,说吴英虽然办事不妥,但必定是无意,绝不会欺凌同门。」
文荆小声道:「宗主难道看不透事情的真相吗?」
《众生之劫》中,宗主席放处事公正,明察秋毫,对君衍之青眼有加,难道会不清楚事情的始末?
归心壁说:「你懂什么?宗主即便心中明白,但吴英受重伤,我们又没有凭证,各执一词,如何让天衡峰一众信服?他们那一脉,筑基修士便有近三十名,是我清虚剑宗的中流砥柱。你想让他们反了?」
柳千陌说:「宗主思虑良久,让二师兄受鞭刑十下,并把聚灵兽还给吴英。从此之后,那聚灵兽若再去慧石峰偷吃灵草,立毙。」
众人一呆,拍手笑道:「宗主果然英明!这结果好啊!」
彭绍说:「……二师兄只怕要气死了。他人呢?」
柳千陌嘴角一抽:「他从头到尾站在一边,什么也不管,最后被绑着受罚去了。」
归心壁说:「他活该,谁让他乱打人?不罚他,如何服众?」
柳千陌缓缓地说:「……只是,从今往后,我们和天衡峰撕破脸皮,是结下梁子了。」
众人沉默无言,归心壁轻声向文荆说:「说到底还是你惹的祸。」
文荆低头道:「……是。」
现在不结梁子,将来也会结梁子,偏偏要怪到他的头上……这五师兄归心壁嘴巴虽毒,心肠还是好的,文荆忍!
只听君衍之又缓缓地说:「长远看来,与天衡峰结怨是早晚的事。把事情闹大,让矛盾浮上台面,也不失为一种策略。」
文荆心花怒放,低头不语。
柳千陌忽道:「路荆,你怎么知道破解聚灵兽之法?」
「我记得从什么书上看到过,又不肯定,怕说出来叫人笑话,才自己试一下,想不到成功了……」
归心壁说:「以醋掺水,若非亲眼所见,我也不信。」
柳千陌疲惫地说:「事情已经解决,大家都回去睡觉吧。」
出了慧石峰大殿,其他人俱都飞离而去,君衍之却缓缓步行。文荆一路小跑追上他,道:「多谢师兄方才帮我解围。」
此时已是深夜,周围空无一人,夜风吹着树枝,有些寒冷。
君衍之停下脚步,转身看着他:「不必道谢,举手之劳。」
文荆高兴地搓搓手:「时间不早,师兄快回去休息吧。」
「夜已深,我送你回住处?」
文荆忙道:「不必了!我自己回去就好。」
「……我那龟七八日没有回家,只怕还在你那里,顺道接上它也好。」
「啊?这样?那龟确实在我那里……」
君衍之单手抱住文荆的腰,往上一提,文荆连忙抱住他的脖子。君衍之的脸上一抹若有似无的微笑:「师弟害怕?」
「不,没、没有。」
上次飞行,大师兄把他吓得够呛……
柳千陌将他扛在肩上,他整个身体翻转着,直直望向悬崖之底,尤其想吐,哪比得上君师兄的温柔?
「走吧。」君衍之低头看他一眼,御风而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