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倒也知道萧成煜眼睛尖,蒙面也能认出他,故而就还是穿着那身常服,堂而皇之出现在了皇帝面前。
“陛下,您身边都是我们的人,今日可是插翅难飞了,您若是懂事,想要落个好死,也让这贵妃娘娘少受些罪,你若是不懂事……”
韩成扫了一眼瑟瑟发抖的沈轻稚,声音透着恶意:“你若是不懂事,就别怪臣无情了。”
他话音落下,萧成煜还未回答,就听年九福厉声道:“大胆,韩成,你这是要谋逆?你私自养兵,恐吓皇帝,是大不敬之罪,我看你才要懂事一些,否则到时抄家灭族,你的父母兄弟,妻儿老小到了阎罗地狱都不会放过你。”
年九福骂起人来,当真是犀利得很。
但韩成显然已经决定胜利在望,他站在那,竟仰天大笑起来。
他为官二十几载,却从不被重用,心里早就有了怨气。
而这股怨气,在被人撺掇之后达到了顶峰。
萧成煜寒着脸,就安静看他笑。
等韩成笑够了,他才怨恨地看向萧成煜:“陛下,反正您都要死了,咱们君臣一场,臣就让你死个明白。”
沈轻稚站在萧成煜身后,忍不住又抖了一下,她发现做了坏事的人心都虚,他们一旦觉得胜利在望,就会长篇大论,诉说自己的不易,痛斥自己的可怜,最后给自己留下一个冠冕堂皇的借口,让自己的谋逆、背叛和背信弃义都显得有理可寻。
坏人都想给自己披上一件美丽的外衣,不让外人看到他们肮脏的内心。
对面的韩成咒骂起来:“陛下,臣如此文武双全,可先帝不重用臣,让臣熬了二十年,才当上个金吾卫指挥使,这次是多大的官?而你登基后,也并未提拔臣,还让李敢那种矛头小子压过老臣,他能当左都督?笑话!就连东安围场的防卫他都做不好,他能干什么?那几个刺客都是我们派来的,根本没费什么劲,他们就顺利进入围场。”
韩成看着萧成煜:“陛下你看,你重用的都是酒囊饭袋,保护不了你,甚至保护不了自己。”
萧成煜等他说完,突然开口:“那朕现在愿意重用你,你以为如何?你若是觉得奉天大营的左都督不够,朕可以提拔你为振国将军,同舅父官职相同。”
他不说还好,他一提苏长渊,韩成那张苍老的脸便扭曲起来。
“呵呵,陛下,你还是年轻,你以为三言两语,我就会放过你?不可能的,还让我跟苏长渊一个文将同级,他配吗?”
萧成煜便道:“那蒋氏又许诺你了什么呢?”
韩成已经被胜利冲昏头脑,忘了自己根本没有提过蒋家半句,他满脸都是志得意满:“蒋氏的族长答应我,若我能协助郡王登基,那便封我为上柱国将军,统领军国大事,怎么样陛下?”
萧成煜安静道:“蒋家倒是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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