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轻稚从腰上解下荷包,在手里颠了颠,然后便放到顾绣的手上。
“幸亏这次出来,把银瓜子都换成了碎银,这里一共有三五十两,还有一锭金子,你拿着家用便是了。”
顾绣却往外推:“小姐,我怎么还要你给我银钱,我如今差事很好,每日都能盈余,不缺钱的。”
沈轻稚却冷了冷脸:“你叫我小姐,就得听我的,这不是给你的,是给两个小丫头的压岁钱,你收好,等她们大一些给她们添妆。”
宫里的东西,能拿出来的只有银钱。
现在的顾绣已经有了自己的生活,有了属於自己的家和家人,沈轻稚不想破坏她的这份安静生活。
她能做的就是让顾绣过得更好一些,不会为了未来彷徨无措。
顾绣最终还是收下了那个沉甸甸的荷包。
沈轻稚这才起身,递给了她一块腰牌:“这是我的印信,你若有急事,就拿着这印信去驿站让驿站往宫里送信。”
沈轻稚站在昏黄的油灯里,身子挺拔而修长,她高高昂着头,如同过去那般,高贵而笃定。
即便身份改变,即便成了最低等的宫女,她也从不怨天尤人,她靠自己的努力,博得了如今的地位和尊荣。
顾绣眼底的泪光越发闪亮。
小姐就是小姐,她从来都没变过。
沈轻稚对顾绣道:“你有任何困难都要来找我,无论任何事,我都能办到。”
说着,她突然伸手,在顾绣的眼底轻轻一抹。
“你信我。”
顾绣哽咽着点头:“我从来都信小姐。”
沈轻稚抱了抱她,认真看了她一眼,然后便推门而出。
外面,戚小秋面色沉静,似乎一点都不惊慌。
沈轻稚对戚小秋点头:“走吧。”
顾绣跟着她一路来到院门口,她没有送出去,只站在门内看着她一步步离去。
即便以后一年才能见到一次,但现在的顾绣心里却异常安定。
只要知道娘娘过得好,她就踏实了。
沈轻稚回到马车上,一路往宅院里赶去,而另一边,萧成煜坐在书房里,正在平静写着奏折。
年九福站在他身边研墨,即便是他,此刻也是脊背发凉,额头冒了冷汗。
已经过去小半个时辰,但宁嫔娘娘还未归来。
半个时辰之前,当戚小秋过来禀报沈轻稚要出门的时候,萧成煜就是这般平静表情。
他并未阻止,也没有询问沈轻稚为何要去亲自买络子,他只是让年九福叮嘱戚小秋,路上务必要注意安全,一定要让亲卫跟随在身边保护。
简单叮嘱完之后,萧成煜便继续批改奏折。
年九福一开始也没太当回事,但随着时间推移,沈轻稚一直未归,而萧成煜却一句都没过问,年九福者才意识到事有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