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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日并不冷,反而因为秋老虎猛然来临而有些闷热。

但即便如此,大庭广众之下被除服,也是在公然被羞辱。

在贵太妃面前,一个命贱的黄门根本反抗不了。

沈轻稚遥遥看着,就见他如同木偶一般被人撕扯着,最终被脱去了外袍,扯散了发髻。

乌黑的长发披散在他身后,衬得他越发形单影只,可怜至极。

到了这一步,贵太妃显然就要把事情闹大。

沈轻稚心中越发沉郁,她思索片刻,低头看向张德海:“那黄门心性如何?”

张德海忙低声道:“娘娘,那真的是个好孩子,很听话也很懂事,他嘴很严,承仁宫的事其实有一两个月了,但他却没有同上峰抱怨,也没有求助,一直自己承受着。直到贵太妃直接同御膳房要人,御膳房的管事太监才意识到事有不对,这才问他到底如何。”

“到了这么要紧的地步,他也没说,是个很谨慎的人。”

沈轻稚不由点了点头,她眯起眼睛看张德海,道:“若是你跟御膳房的李膳食都能替他做保,我倒是给他想了个贵太妃绝对不敢染指的好去处。”

张德海简直要激动哭了。

但他不敢声张,也不敢做太大的动作,只道:“娘娘,咱家可以,李总管也行的。”

沈轻稚便点了点头。

两人说话的工夫,望春亭里却又有了动静。

沈轻稚还没来得及回过头继续看,就听到那边狠狠响了一声。

啪。

那是软鞭打在肉身上的声音。

一下,两下,紧接着,密集的鞭打声便在望春亭里响起,随之而来的,还有冯觅儿舒心肆意的笑。

“哼,你瞧不起我,也不看看自己是什么贱命,在本宫眼里,你还不如条野狗,就凭你也敢违抗我?”

她的声音本应该是婉转动听的,可听在所有人耳中,却是那么的阴森可怖。

沈轻稚透过山洞,往望春亭看去。

一个年轻的黄门手里扬着鞭子,正一脸畅快地在那黄门身上鞭打,被打的人依旧挺直身躯,洁白的里衣渐渐沁出鲜红的血。

一声,一声,一下又一下。

可他始终一言不发,没有求饶,没有痛呼,甚至似乎连喘气的声音都没有了。

沈轻稚想起当年那些忠诚的宫人们,她的心没由来抽痛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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