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家被荫封的官职不少,大多无伤大雅,因冯栋梁这个人很稳重,萧成煜才特别提拔他做了太仆寺寺丞。
太仆寺寺丞只是个七品官,平日里就是养马牧羊的,闹不了多大的事,还安稳,这个官职是萧成煜特地赏给冯家的。
但无奈,贵太妃看不上七品官,而当官的本人却万分惶恐,唯恐办砸了差事,求着不想干了。
这事闹的,很是没办法说。
沈轻稚就觉得贵太妃这人挺有意思,她办任何事都是只看自己,她不问冯家如何,不问冯栋梁如何,甚至不关心儿子如何想,她想要的,就一定要闹着得到手。
后来这事闹了不就,萧成煜实在厌烦,还抽空同冯栋梁商议一番,让他继续留在太仆寺,不仅给升了职,升为了太仆寺少卿,还让人特地给他请了两个师爷,实在不行,就问师爷,师爷总归知道怎么办。
这么一来,才把事情了结。
这也才没几日,贵太妃就心情好得可以来御花园用早膳了。
沈轻稚听了不由笑了笑,睨了张德海一眼:“娘娘近来心情好,她自来手也松,你愁什么?”
张德海脚步微顿,顿时说不出话来。
他知道沈轻稚的性子,一贯都是有一说一有二说二的,最不喜欢宫人欺瞒敷衍,但这话实在难以启齿,故而张德海即便是得罪沈昭仪,也不敢胡言乱语。
两人一路来到游心池前,看着刚架好的葡萄藤竹竿游廊,沈轻稚满意地点点头。
她挺住脚步,转过身来垂眸看向张德海,张德海的腰就弯得更低了。
“你说吧,本宫且听一听。”
张德海心里咯噔一声,暗叹沈昭仪实在太过机敏,只他一个犹豫,就猜出了些许大概。
张德海叹了口气,因着沈轻稚往游廊下一站,这才低声开口:“娘娘,有些事原也不是咱家能管的,只是那孩子瞧着实在可怜,小的才多嘴一句。”
沈轻稚淡淡点头,示意他继续说。
张德海才道:“娘娘,御膳房有个侍膳黄门,今年刚二十,那长得可是眉清目秀,他人也是温温柔柔的,在御膳房还是挺有人缘的,这般年纪就要给他升中监了。”
沈轻稚一听就明白,这个侍膳黄门不是张德海的徒弟就是他侄徒弟,总归是有些关系的。
否则他一个御花园的管事,如何能管得了御膳房的人?
宫里的侍膳黄门长得都好看,伺候贵人们用些时候的膳,若是讨巧会办事,好些都能高升,在御膳房若是还能学门手艺,这辈子就不用愁了。
沈轻稚笑着看张德海:“你倒是挺能耐,把人塞进了御膳房去。”
“唉,这事若是咱家当时没办就好了,如今可把那孩子害了。”
沈轻稚道:“跟那位贵人有关?”
张德海愁眉苦脸点点头。
“娘娘之前咱家也说了,那孩子长得好看,还不是一般的好看,御膳房的御厨们也想讨个好彩头,见他稳重又听话,就让他给承仁宫侍膳,可这一去,就坏了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