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成煜刚一坐下,就又咳嗽了两声。
年九福赶紧取来枇杷露,给他吃了一口,润了润嗓子,这才好一些。
“没有多大事,不过是昨夜里着了凉,今晨起来就有些头晕,已经吃过药了。”
萧成煜如此说着,握着她的手却热得吓人。
沈轻稚眉峰一挑,凌厉地看向了年九福:“年大伴,你们是怎么伺候陛下的?”
这位沈昭仪娘娘平日里都是巧笑倩兮,待人极是客气,可如今生起气来,却如此吓人,身上的气势比之当年的皇后娘娘有过之而无不及。
皇后娘娘那是经年累月母仪天下,只不过因身体拖累,威仪有余,震慑不足,但眼前这位年轻的未及双十年华的昭仪娘娘,身上那股自凌厉却让人不敢小觑。
年九福顿了顿,连忙上前打了个千:“娘娘教训得是,都是臣等伺候不周,是臣之过错。”
沈轻稚不过照例训斥一句,训斥过后,眉眼便又柔和下来:“陛下忧心国事,自不会注意这些日常琐事,只有你们这些在陛下身边的近臣,才能照顾到方方面面。”
“你们若是不经心,陛下该如何保养?”沈轻稚声音轻柔,说出来的话却掷地有声,“陛下病了,是你们之过,但陛下身边又不能缺人伺候,年大伴经年陪伴在陛下身边,自不能远离,还是要好好伺候陛下痊愈,方能将功补过。”
这鞭子高高举起轻轻放下,训也训了,罚也罚了,最后不过是将功补过,谁都不吃亏。
年九福连忙道:“是,臣一定经心,娘娘放心。”
沈轻稚点点头,这才看向萧成煜。
萧成煜见她竟是当真生气了,不知为何,心底里腾起说不清的暖意,他面色虽然微有些潮红,眼睛也似湿漉漉的泛红,看着人的时候,比平日里多了几分温柔和无辜。
沈轻稚被他这么一看,倒是把口里的话咽了下去:“陛下,病了咱们就得好好养病,您的龙体关乎国祚,怎么可以马虎任性呢。”
这还是第一次有人说他任性,萧成煜竟觉得身上的病痛都不算什么,他咳嗽一声,这才道:“昭仪娘娘,朕都要被你训得说不上话了。”
沈轻稚抿了抿嘴唇,这才低下头:“陛下可是嫌臣妾管闲事了?”
萧成煜见她委屈上了,只得道:“朕哪里是这个意思,只是国事实在繁忙,朕当真歇息不得。”
作为一个皇帝,萧成煜若说最好,没人敢说次之,同他相比,厉铭浩简直都不能说是个普通皇帝了。他整日里泡在女人堆里,只知道在后宫生孩子,即便去了前朝,也不过就是发发脾气,抄家灭罪,廷仗申饬,大夏如今还没灭国,全赖历代帝王积累下的底子。
不过思及前一位大夏大行皇帝,再看当今这位,估计底子也没剩多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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