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一开口,萧成煜便难道:“成先生请讲。”
成均天躬身行礼,才道:“陛下,臣以为翰林院朱院判,冯院判等人联名上书,请求恢复荫封门阀子弟,实在……”
成均天不去看那些人投来的目光,依旧声如洪锺。
“臣以为实在不妥!”
老先生这话犹如沸水入锅,在朝堂上一下子便炸开。
自从萧成煜登基以来,已过一月,这一月里翰林院几次上表,请命名单越来越长,萧成煜一概以压下不表来处理。
故而朝堂上众人心知肚明,无人明白挑开。
但此刻,成均天也不知发了什么疯,公然站出来反对。
他能反对,翰林院的朱院判也能辩驳。
紧接着,代表门阀一系的官员们陆续而出,好似声势浩大一般,想要压迫成均天屈服。
亦或者,逼迫萧成煜低头。
萧成煜淡淡坐在御座上,他面容冷峻如同寒冰,在他那双深邃的凤眸里,旁人从来看不出他的喜怒哀乐。
即便此刻,太极殿乱成一锅粥,平日里道貌岸热的大人们相互攻坚,吵得不可开交,萧成煜也依旧淡定如锺,八风不动。
朝臣们吵架是吵给他听的,只要他不听,那他们吵翻天也无用。
如此一来,堂官们一下便分成了三拨人。
一波支持,一波反对,另一波以五位辅臣为代表,皆是束手而立,一声不鸣。
他们吵他们的,萧成煜还趁机喝了半壶茶,批了一本奏折。
也不知是哪个年轻气盛的官员不经事,争执上头,不小心把成均天一把推倒在地。
霎时间,太极殿鸦雀无声。
诸位堂官们面红耳赤,此刻都有些羞愧难当,他们纷纷退开,各自回到自己的位置上去。
成均天毕竟年纪大了,自己起不来身,最年轻的辅臣韩若辰便上了前去,亲自搀扶起老大人。
待及此刻,众人才发现皇帝陛下不悲不喜,就连脾气似乎也随着那一杯暖茶咽了下去。
“吵完了?”等到他们都各归各位,萧成煜才开口。
“既然吵完了,那你们就回去各自上书,递送给文渊阁,韩阁老,”萧成煜点了韩若愚的名字,“你来统管此事。”
“国家大事繁多,临城还有百姓因为洪水无家可归,边关还有百姓因为战火而家破人亡,远的不说,就说近的,今岁的丰年稻依旧没有成功,亩产只比两季稻多了百十来斤。”
“眼看秋日过去,冬日将至,雪灾、寒灾如何过?百姓积存够了过冬的粮食吗?他们有棉衣穿吗?这些,你们为官一方却不关心?”
朝堂上下,文武百官,无一人敢吭声。
他们趁着皇帝年轻,趁着他尚且不能把控朝政,自要紧迫逼人,想要趁机夺得更多权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