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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里出了这样的大事,应该是什么章程?”

王仲有些为难,不过他谁都没看,只躬身低声道:“回禀娘娘,往常若有此事,要先以证据缉拿所有涉案宫人,禀明主位娘娘之后下慎刑司审问。”

他如此说着,却又补了一句:“不过若不按此章程来办,也没有差错,都看贵人们的意思。”

宫里宫规虽然森严,但最终如何定罪,还是要看贵人们的意思,案子都是死的,但人是活的。

沈轻稚心里微叹,看来这个王仲公公是想走谁也不得罪的路子。

但如今宫中,怕是不能。

难怪至今仍在慎刑司,再也升不上去,看看张保顺这位大伴,历经两朝依旧屹立不倒,这才是他应该学习的典范。

不过这话虽然很是和稀泥,德太妃却也满意点头:“正是如此,张大伴,怎么你还能作为一共主位,替贵人们定夺宫事不成?”

张保顺却不慌不忙:“陛下临行之前,特地交代老臣要替陛下看好后宫事,老臣万事不敢马虎,牵扯及厌胜之术这么大的案子,自不敢妄自定夺,自然要听一听所有证词。”

张保顺面上带笑,声音温和,似乎根本就不知自己在说什么样的忤逆之言。

德太妃面色微沉,她沉着眼睛看张保顺,也突然勾唇一笑。

“张保顺,你还是跟以前一样。”

张保顺躬了躬身:“谢娘娘嘉奖。”

德太妃冷哼一声,道:“景玉宫沈昭仪行厌胜之术,有尚宫局吴姑姑和林盼两人做证,有那个纸人做证物,我问一问张大伴,这如何不能作为证据,还需要大伴再详细审问?”

众人早就看出,今日之事甚是也不是蒋莲清主导,桩桩件件皆是德太妃在后面操控。

她根本不管前因后果,不管是否是一家之言,也不管那证词和证据是否确凿,她就要在太后和皇帝不在宫中时,把苏家这个留下的纽带拔除。

有沈轻稚在,皇帝永远都不会偏向蒋家。

人人都说皇帝冷心冷情,从小就作为储君被教养长大,通身上下一点人气都无,但德太妃可是看着他长大的。

她很知道这位新皇帝其实很念旧。

念旧又孝顺,苏瑶华根本不用安排苏氏女,也不用让苏氏如何替皇帝办事,她只要有养育皇帝二十年的恩情,有苏家为萧氏忠心卖命的忠心,便能屹立不倒。

她亲自选出来的女人,皇帝也不会薄待。

这宫里面的争斗,永远都不是为了宠爱,男人的宠爱如同镜花水月,有时候一阵风就能吹散。

如她,如贵太妃、如贤太妃,也如太后。

她们要的从来都是权利。

家族屹立不倒,她们高高在上,自己的儿女天潢贵胄,才是最好的人生。

情爱那都是话本里的故事,只有不谙世事的少女才会相信。

这一场争斗,为的本来就不是沈轻稚这一个小小的昭仪,归根结底,是蒋氏跟苏氏的权利之争。

从前这后宫里要听姓苏的说话,如今姓苏的出宫养病,是其他人最好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