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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上,往常对她爱答不理的宫人们,皆是弯腰行礼。

“沈姑娘早。”

“沈姑娘晨安。”

沈轻稚眉目含春,笑意盈盈,她身上那股朝气,似比春日的新芽还要鲜活。

“早。”

她一一回礼,客气温柔,喜悦之情溢於言表。

待跨过前后院的垂花门,沈轻稚正待快步进书房,抬头就见两道略显熟悉的身影立在门边。

一个高一个矮,一个胖一个瘦,倒很是相得益彰。

李大山面色还是有些难看的,他眼睛左瞧瞧右看看,不肯往前走,倒是朱兴海颇为没脸没皮,他端着一张圆脸,很是讨好地往前走了几步,老远就给沈轻稚打了个千。

“哎呦沈姑娘,你看我这人,就是眼皮子浅,”他如此说着,一手伸出来,在自己右脸上啪地打了一声,“得罪了沈姑娘,是我不懂规矩。”

他说一句,打一下,不过两句说完,两边脸都红肿起来。

脸皮够厚,心也够狠。

沈轻稚脸上笑容丝毫未变,她依旧客气温柔:“朱公公,您这是何必,咱们都是一个院的人,自来应该携手共进,我好你好大家都好,对吗?”

这话说得很是大气,胸襟宽阔,让朱兴海打着脸的手都顿住了。

他满脸羞愧,又往前行了两步,没有同她诉苦,也没有说些不知所谓的理由,他只承诺:“沈姑娘,此番我犯错,是我自己没用,以后再也不会。”

“若是我以后再眼皮子浅,姑娘便把我赶出春景苑,让我去杂役所营生去。”

这话说得够狠。

沈轻稚轻声笑笑,眉尾的明媚如同朝阳,让人如沐春风:“朱公公,倒也不必闹成这样,不过是件微不足道的小事罢了,我们能同居一宫,一起为皇后娘娘、太子殿下分忧解难,是我们的福气,自来应该守好这份福气。”

沈轻稚话锋一转:“再说,我不过是个侍寝宫女罢了,哪里能把公公随意差遣?公公莫要同我玩笑。”

这一两句话说下来,朱兴海心中忐忑去了大半。

朱兴海几乎都要老泪纵横:“谢姑娘开恩,姑娘心慈人善,往后一定会飞黄腾达……”

沈轻稚打断他的话:“公公可莫要替我许愿,我担不起这般前程,不过公公也得眼明心静,得看清楚人事,以后办事才不会出错。”

“我说的对吗?”

朱兴海心中再度打起了鼓。

沈轻稚那双漂亮的桃花眸子眼尾带笑,可那眼眸深处,却似氤氲着无边寒潭,透着一股子让人哆嗦的冷意。

言笑之间,摄人心魄。

朱兴海心中杂乱纷呈,却最终不敢再轻描淡写,他对沈轻稚低下了头:“是,姑娘说的是,我一定会谨记姑娘教诲,仔细行事。”

“不让姑娘白白为我操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