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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瑶华仰头看了一眼采薇,采薇便探头看了外面的挂锺:“娘娘,陛下当是刚下早朝,过来瞧瞧娘娘。”

沈轻稚这会儿已经站起身,她把绣墩放好,这就要退下去。

苏瑶华却偏偏注意到她:“你且在外面等等,我有事要交代你。”

沈轻稚便退到寝殿之外,守在门边。

也不过就一刻工夫,外面就传来请安声,一个高高瘦瘦的墨色身影出现在沈轻稚视线之内,她蹲福行礼,却安静没有出声。

弘治帝看都没看她,只让自己身边的大太监张保顺扶着,缓缓进了寝殿内。

重重帐幔落下来,沈轻稚看不到里面到底是如何光景,却能听到帝后夫妻的交谈声。

先说话的自然是皇后。

苏瑶华道:“陛下这几日身体也不很康健,怎么还来坤和宫,当是臣妾去给陛下侍疾的。”

弘治帝说话声音有气无力,字里行间门都发着虚弱,他咳嗽两声,说:“朕还没到那时候,只是想着梓潼几日不曾得见,心里想念,便来看看。”

沈轻稚这些年对这位弘治帝也是有些见识的。

皇后嘴上说他冷心冷清,对自己毫无真心,弘治帝到底对谁有真心,亦或者从来没有心,沈轻稚也无从得知。

但他是个肯说软话的人。

作为一个皇帝,九五之尊,天下之主,他在发妻面前的时候,也经常会放低身段,温柔哄她。

亦或者,也正是因为他的这份“体贴”,让皇后怎么也无法冷下心肠。

果然,皇帝如此一言,皇后声音也柔和下来:“臣妾也很想念陛下,这几日无法去干元宫侍奉,只能由妹妹们操劳,臣妾寝食难安,夜里都睡不踏实。”

这天底下最尊贵的夫妻两个,说话如同含了蜜,一个比一个动听。

弘治帝叹了口气,他似乎在贵妃榻边坐了下来,道:“朕的身体,朕自己心里清楚,只是担忧你,当年若非……也不会拖累你至此。”

当年皇后的身体虽说没有寻常村妇那般康健,却也不差,只是接连夭折两个儿子,二儿子未满周岁便薨逝,当时是冬日,她一意孤行给儿子守灵,这才落了个寒症的病根。

每每冬日都要犯一回,长年累月下来,身体便拖垮了。

苏瑶华边说:“陛下莫要自责,是臣妾没这个福气,而且……”

苏瑶华的声音饱含母爱:“现在臣妾膝下有煜儿,已经很知足了。”

一说起这个太子,弘治帝的声音也带了些喜意:“是啊,煜儿是个好孩子,但也因为是你教养长大,他才能这般好。”

不管谁生的,只看谁养的。

一个孩子的品行,大凡要看父母教导,弘治帝冷冷道:“若非当年朕果决,这孩子只怕被人教坏了,如今朝中就不会有这般景象。”

话里话外,竟是在埋怨宜妃品行不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