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宫里也不能全凭心意办事,无论事大事小,还是要过问几句,听听辩解的。
现在也要看红芹的意思。
果然,红芹思忖片刻,问香枝:“你怎么就肯定,此事是她们二人之一所为?”
她也没听香枝絮叨这些有的没的,直接便问了话。
香枝扫了沈轻稚她们一眼,便道:“昨日下午,是轻稚和思悦打扫的角房,因着天气冷,她们打扫完之后便自行离去,奴婢同香叶姐姐并未去查看,这是奴婢们的过错。”
昨日确实是沈轻稚跟付思悦打扫的角房,角房除了花插,还存了常用的盘碗、香露、屏风、地毯等物,长时间不打扫容易积灰做旧。
一般三等宫女每三日打扫一次,抆洗掉家具瓷器上面的浮灰,现在沈轻稚她们留在储秀宫,她跟付思悦与林盼和余茵茵轮替当值,昨日恰好轮到她们二人。
香枝说完,又补了一句:“西角房虽上了锁,但因东西不算太名贵,钥匙就挂在东厢房,平日里若是想进,也是能进的。”
“昨日她们两人打扫完已经很晚,奴婢们没有去检查,今晨才发现出了事,钥匙都能取用,自然不能随意便认定是她们所为,但是……
“但是你们门口有脚印,说明昨日半夜里有人从你们房里出去,沿途一路便是去的西角房。”
香枝这个说辞,其实哪里都是漏洞。
然而无论怎么看,沈轻稚两人的嫌疑都最大,所有的证据都牵扯在她们身上,若是不定给她们,那么便要香枝自己受罚。
香枝自然是不肯的。
沈轻稚听完这么一大段,心里大约有了底,只是事发突然,一个人要证明自己清白,实在太难了。
自证清白这件事,没做过的永远都是百口莫辩。
沈轻稚心中微微一叹,储秀宫最近风平浪静,人人瞧着都很和睦,没有人如同彭雨初那般当面闹红脸,沈轻稚便略放松下来。
谁知道,她们还是躲不过今日这一遭。
但这事着实有些古怪。
弄坏花草、摔破不算名贵的瓷瓶,实际上都不是多大的事,大约罚个月银,也就能揭过,如此费尽心思栽赃给她们,真的没有这个必要。
要么就直接动手让她们死无葬身之地,要么就别动手,这么磕磕绊绊挠痒痒似的,还不够费劲。
何必呢?
沈轻稚心中评判一番,便有了计较。
红芹听完了香枝的话,才扭过头来看沈轻稚和付思悦。
她脸上很平静,看不出来生气,也瞧不出来不生气,只是淡淡看了小宫女们一眼,便道:“你们说说。”
付思悦没吭声,她已经很清晰地认识到,自己不如沈轻稚聪慧,此刻由她来说,恐怕只能越说越坏。
人贵有自知之明,她不聪明,却也不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