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一会儿,输液室马上走进了一对年轻的母子。
年轻的妈妈抱着一个年纪约莫有5,6岁左右的小男孩,手里拿着一张医生开的单子,看了之晴几眼,又古怪地看了何小语一眼,咬着嘴唇不好意思地问道:“请问还有其他护士吗,我儿子要挂点滴。”
何小语当成呆住了。
难道刚才她戳之晴手臂怎么戳不进去的那一幕被眼前这个年轻的妈妈给看到了。
“今天值班的人就我一个人,其他人去急诊室帮忙去了。”何小语看着年轻的妈妈老实地说。
如果晚上突发有了几起手术,这个时候的医院总是特别缺医生,当然护士也一样。
年轻的妈妈想了想,不就是挂个点滴那么小的事情嘛,眼前的这位实习护士应该能做好,於是她好声好气地想让儿子从自已的身上下来,可小朋友就是搂着她的脖子不肯下来。
“小朋友,”这时何小语也加入了劝说这个动员的工作中,讨喜的小圆脸上展露着可爱的笑容,“把手给姐姐看一眼好不好,就一下,就一下好不好,像蚊子叮一口那样不会疼地。”
可眼前的小男孩就是搂着妈妈的脖子不肯下来,
小男孩今天又是发烧又是呕吐,医生开了一点药让他挂着点滴。
可小朋友一看到那尖细的针孔就开始哭闹不止,等到年轻的妈妈好不容易安慰了他的情绪,何小语以为可以完成任务的时候,却发现无论她怎么哄骗这个小男孩,人家就是趴着妈妈的脖子不肯伸出手臂。
“宝宝乖,把手给护士阿姨好不好,早点抽完点滴,妈妈跟你一起看《小熊来了》好不好?”年轻的妈妈一边轻轻地拍着小男孩软软的背脊,一边用歉意的目光看着何小语。
小男孩趴着妈妈的脖子摇啊摇啊,瘪了瘪小嘴唇,小肉脸一抖一抖地嚎啕大哭:“坏人阿姨,,她拿着针孔一直戳那个漂亮姐姐,呜呜呜。”
何小语气得瞪大了眼睛,这对年轻的母子居然一口一个阿姨的,同时心里又莫名其妙地羞耻了起来,难怪人家不要他插针,原来是看到了刚才那一幕了……
在一边安静输着血的之晴看到这一幕忽然间轻声地笑了出来,吸引了小男孩和他的妈妈的目光。
“小朋友,你看到姐姐手臂上的针孔没,”之晴顽皮地用手指指着插在肉里的尖细针孔,又指着旁边平放着的血袋,“你看姐姐身上输了这么多的血都没有哭一声,你是男孩子哦,是不是要比姐姐更坚强。”
看到眼前这个长得虎头虎脑的小男孩,之晴就忍不住想起了上辈子的兜兜,一样地可爱,一样地害怕打针,每年的家庭年检兜兜总是趴着她的裤腿小胖手捂着眼睛撒泼打滚就是不要打针抽血。
一想起曾经的小侄子,之晴就悄悄地抚摸了一下肚子,不过很快,她就没有想太多其他事情,反而趁着两个烦人的男人不在场,开始逗弄着小男孩。
小男孩这才从妈妈的颈项中抬起了头,睁着又圆又黑的大眼睛看着之晴,发现跟他说话姐姐长得又漂亮又温柔,当下就像一个小大人那样要求着从妈妈的身上爬了下来,他迈着小短腿跑到了之晴的身边,好奇地盯着她手臂上插着的针孔看,伸出了小胖手小心翼翼地戳了戳细细长长的输管。
“赵玉琪,”年轻的妈妈严肃地叫出了儿子的大名,“不许随随便便去碰姐姐的输管,姐姐会疼地。”
叫赵玉琪的小男孩立刻缩了缩小胖手指。
“没关系你只要轻轻地摸一摸,我是不会疼的,”之晴微笑着说,忍不住伸手抚摸了一下小男孩发顶上翘起来的两根呆毛。
“姐姐,你流了这么多的血,疼吗?”小男孩睁着大大的眼睛好奇地问。
“不疼啊,”之晴趁着这个眼下可以教育的机会再接再厉,“你看姐姐被针紮了流了这么多的血,都没有感到疼,你只是被护士姐姐拿小针孔戳一下流一点点的血,更不会疼了,何况你还是一个小小男子汉,是不是?”
小男孩起先是不高兴地皱着一张小肉脸,现在听了之晴的话,小脑袋点头点得就像拨浪鼓那样厉害。
他迈着小短腿跑到了何小语的身边,拉着她粉色的护士服一角,奶声奶气得恳求:“护士阿姨,你给我扎针吧。”
何小语的圆脸不开心地皱了皱。
为什么总是叫她阿姨啊,她才24岁,大学刚毕业,哪里老了,呜呜,真是同人不同命,看看那个叫之晴的女孩真是好命,不就是输点血吗,跟随在她身后的两个一大一小的男人像是发生了什么重要事情那样一个个紧张地不得了。
如果不是眼前这个女孩子说要喝水吃蛋挞,现在还能看到那两个大帅哥忙前忙后,伺候地就像一个二十四孝男友那样。
“护士阿姨,”胖嘟嘟的小男孩看到何小语手上又尖又细的针孔忍不住吞了吞小嘴巴里的口水,有些害怕地颤抖着小奶音嘱咐:“你轻点啊,你轻点哦。”
“那还叫我阿姨啊,”
“那护士姐姐,你轻点啊,”小男孩转了转眼睛,瘪了瘪小嘴巴,小声地嘀嘀咕咕:“我还是怕疼。”
“好,我轻点,”何小语拍了拍他的小脑袋,“如果疼的话,你就别忍着哭出来好了。”
“不,我才不哭咧,”小男孩皱了皱小鼻子特别骄傲地说,“人家是小小男子汉,只流血不流泪。”
好吧,成功被人洗脑成功,何小语嘟了嘟翘起的嘴巴,低着头拿着棉球先是仔细地插着小男孩的胖手臂,轻轻地拍打着,等到隐藏在着青筋慢慢地显露了出来后,她就手脚熟练地紮着抽出,动作一气呵成。
完全跟之晴当时的情况有着天壤之别,何小语归功到没有两大帅哥在场的原因,使得她心情莫名其妙地放松了下来!
於是小男孩紧挨着之晴旁边的位置,一个输血,一个挂着点滴。
过了一会儿,没有感觉到任何疼痛的小男孩又恢复到了以往的生龙活虎,他扭着小脑袋看着坐在旁边的漂亮姐姐,奶声奶气地说:“姐姐,你长得真好看!”
之晴听了乐了乐,礼尚往来地回复:“谢谢,你也是,长得真可爱。”
“我爸爸说,男孩子不能说可爱,要说长得很帅。”
之晴笑得两眼弯弯,心情也莫名其妙地好了起来,“算我说错了行吗,你长得真帅啊。”
“对啊,”小男孩弯着小脑单点点头认可,“我也觉得自已长得可帅了。”
之晴笑倒了。
何小语也是,包括了小男孩的妈妈。
“姐姐,你几岁了啊?”
“我啊,很大。”
“很大是多少。”
“20岁。”
“那是挺大了,”
“……”
小男孩忽然严肃地点点头,睁着一双黑溜溜的眼睛,握着小拳头童言童语:“我现在5岁,跟姐姐相差15岁,不过妈妈说等我18岁了就长大了。”
之晴:……
“漂亮姐姐,等我长大了我娶你,好不好?”
之晴还没有反应过来,就听到一个戏谑的声音响了起来:“那可不行,漂亮姐姐是我的老婆!”
傅砚知从茶水间倒了一杯白开水回来,倚在了门槛边挑着英挺的眉毛,忽然跟一个只要5,6岁大的小男孩呛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