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收拾加加林到底是为了我还是为了别的什么,你自己心里清楚。”时蔚然的目光看向别处,慢条斯理道。

“沈袭京没办法帮你出的头,我都可以帮你出。”段楚彧说。

“你没事跟沈袭京比什么?”时蔚然道。

“因为..”段楚彧垂眼,深深地呼吸,“我看到你跟他那么好,我心里难过。”

时蔚然终於给了他一个眼神。

“我今天来,其实是想跟你说声抱歉。”段楚彧说:“发自内心的抱歉。”

“为了什么?”时蔚然放下了杓子,认真的问。

“为了我们之间的那些误会。”段楚彧说。

“误会?我不觉得我们之间有什么误会。”时蔚然说。

“不,我们曾经的关系那么好。”段楚彧的语调诚恳而深情,“我承认,这些天我总是做梦,梦到最初遇见你的模样,你在卡兹曼星的那些垃圾堆里站着,是多么的耀眼夺目,我当时就觉得你不应该属於卡兹曼星,你应该有更好的朋友,更好的前途。”他的目光落在了时蔚然的耳垂上,那里有一个小小的洞眼。

他还记得那天,他去找时蔚然,送了时蔚然一枚耳钉,那耳钉是锆石的,算不得什么贵重的礼物,毕竟以他那时的身价,也买不起什么贵重的礼物。

但他心里盘算的也很明白,对於时蔚然这样一个在荒星长大的土鳖小子,锆石也足够糊弄了。

果不其然,时蔚然收到他的礼物,表现的很开心,当着他的面亲手就把那枚耳钉钉进了自己的耳垂里。

银发少年生的美,耳垂玲珑如无暇玉璧,生生这么讲耳钉钉进去,血立刻就渗了出来,像是盛放了一朵花,时蔚然却在笑,边笑边问,“好看吗?”

段楚彧丝毫也没有料到他会为了向自己示好下如此狠手,心底不免震动,他一面觉得对方天真,一面由衷的说:“好看。”

监管荒星的物资输送算不得什么好差事,段楚彧并没有再卡兹曼星待很久,他使劲了浑身解数讨好这个银发少年,将两人的关系打造成了朋友以上,恋人未满的地步——或许在时蔚然看来,也已经满了。

所以才会在听到他说自己要跟宋琳娜结婚时发那么大的脾气。

他哄了时蔚然很久,说了许多许多自己的苦衷,最终还是哄得时蔚然勉强答应偷偷离开卡兹曼星去参加他的订婚典礼。

他能看得出来,时蔚然是真的很喜欢他,也是真的很伤心,所以届时心里还有那么一丝丝的歉疚。

却也只是一丝丝罢了。

段楚彧承认,他之前从来没有把时蔚然放在眼里。

一个满身污点的荒星罪臣之子,宛如过街老鼠,说的话不会有人信,更不可能在首都星有所作为。

但他没想到时蔚然会摇身一变得到了一个合法的公民身份。

更离谱的是,这个在荒星摸爬滚打的小子居然能在卫斯理军校的那些高大上的考试里获得那么漂亮的成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