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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有妓鞋行酒,被士子们奉为雅谈。但行歌作赋遇上疮脓满身,可就再也风雅不起来了。

这般绝症,往往是治不好的。

最后血毒会涌进脑子里,直至病患疯癫痴呆,再无半点体面。

元锦没有向世人揭开这首辅的道貌岸然,反而是当众给他赏了个医女,用意之深,堪称一击绝赞的反杀。

想要活命,便得从布线人的角色转为皇家的傀儡,烂透了牙也得往肚子里咽。

唯一的把柄,最不可告人的秘密,直接将攻势彻底逆转。

也不知道是剧务对苏沉太放心,还是实在排不开别的档期,竟然把这两幕戏,被安排在同一天拍完。

一幕是帝王斟酒,是最无可奈何的卑躬屈膝。

一幕是当朝赐医,又有今夕得势的畅快酣然。

哪个演员瞧见这排戏日程,都得感叹一声好狠的心啊。

就卜导审戏的强度,还有跟严导对戏的压力,搁谁演谁心态都得崩。

当事人目前情绪稳定。

闻枫早好几个月就瞧见了,本来还遗憾自己戏份不多,没太多发挥的余地。

但她后来顺水推舟做了苏沉的指导老师,登时有种与老前辈对弈的爽快体验。

临着拍这两幕戏的前一周,小朋友才终於结束其他头疼戏码的拍摄,过来找她过剧本。

蒋麓早已习惯了赖在她这蹭课听,如今坐在高脚椅上晃来晃去,很有看戏的兴致。

“先演一遍。”闻枫道:“看看你怎么演的,把我当文首辅就行。”

苏沉深呼吸一口气,按着剧本把台词说了,给她倒了杯酒。

闻枫没说话,瞥了眼蒋麓。

后者举起双臂摆了个叉,模仿达人秀里红灯亮起:“哔。”

苏沉:“……”

“你既要演得既傲又屈,还得人物前后呼应,而不是逢场作戏。”

闻枫给气泡水里加了几块冰,询问道:“从前演这皇帝的时候,你在体验什么?”

“傲慢,睥睨,”苏沉回忆了许多幕旧戏,以及自己演第一部时的状态:“其实……他以前也是这样啊。”

虽然贵为太子,或者贵为皇帝,他伪装作残废瘫痪,也有卑微自辱的一面,不是吗?

“这两个不一样。”

闻枫想了想,给他讲了个韩信的例子。

古时有名将韩信,曾当众被凌虐受辱。他年轻时被泼皮欺负,要当着所有人的面从对方胯下钻过才能平事。

“让皇帝给权臣亲手倒酒,比这个还要来得过分。”她解释道:“等於当众承认自己是任由驱使的侍者,而不是至高无上的天子,你能共情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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