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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室的所谓体面就像个笑话。

先皇后被视为不祥罪人, 薨逝后不得与帝王同葬,独陵更是被安置在偏远地方,以示帝王厌恶冷遇。

元锦在看清母亲坟茔时, 气血逆涌,几乎要站起来奔向她。

母亲,是儿子来晚了, 母亲——

他双手紧握椅轮, 在寂静荒芜里看这附近的衰败情形,想呼唤长姐的名字。

他不敢叫,却又忧心安危, 椅轮快速往前挪了几寸,眼眶已经红了起来。

姬龄已肃穆神色, 双手推着他往前走去, 目力极佳地看到不远处的荒地。

“那边有一小片田野, 看着像是之前开垦出来的, ”少年欲言又止:“这附近地广人稀,也没法找旁邻讨什么吃食,难道公主只能……”

元锦看见虚掩着门的小棚子, 哑声道:“带我过去。”

“可能有埋伏。”

“一众人埋伏我们两个?”他指节用力到泛白:“带我过去。”

木门被虫蛀出许多细小的裂纹空隙, 他们还未走过去, 已闻到枯朽的臭味。

姬龄已有不祥的预感。

他想开口劝句什么,元锦径直打断了:“开门。”

姬龄回头和他身后的蛇骨婆婆交换眼神,皱着眉执剑出鞘,以备有人藏在里面突然发难。

门缓缓打开一条缝,灰尘扑得冒出来。

里面一片死寂,间或有虫鼠攀爬的细碎声响。

哪怕只开了一丝缝隙,元锦也清楚看见那衣袍上的花纹。

他不能自控地猛然拉开门,看见蛛网尘土里早已枯朽的屍身。

“阿姐——阿姐!!”

姬龄伸手要拽,被另一只苍老的手用力制住。

元锦扑倒着匍匐在地,撑着双臂去抱世间最后一个爱他的至亲。

骨架早已不剩几分血肉,连衣袍也被蛀得支离破碎,他抱着她的时候好似抱着尘与土,再用几分力便会让它们轻易碎作齑粉。

他的双肩剧烈地抖动起来,痛苦到像被活活剥开心窍的幼兽,跪在地上无力又绝望。

姬龄想扶他起来,刚往前一步便被厉声喝退。

“都出去。”

“可是留你在这——”

“我说全都出去!”

木门掩上的下一秒,元锦泪如绝提,呜咽不成声。

他哭到像要把这辈子的泪都流尽,失态到抱着姐姐的枯骨嚎啕,再顾不上半分其他。

最后一个,最后一个也没有留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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