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岁里有另一个紧紧拥住他。
给他最后的容身之地,也带他逃离。
逃离那些还未破封而出的恩怨爱恨。
“阿洛。”
师巫洛听到仇薄灯几不可闻的声音。
轻得就像是呓语。
师巫洛握住他肩骨的手向上移了一些,手指不轻不重抚过他的脖颈, 是应答, 也是安抚。仇薄灯侧首, 脸庞贴在他的胸膛上, 轴木声,辋轮声连同整片天地都渐渐远去了……只剩下另一个人心脏跳动的声音, 隔着衣衫与血肉, 依旧清晰而令人心安。
其实这个怀抱算不上温暖。
师巫洛的体温比常人更低, 黑衫只能隔开他自带的微冷寒意,别指望还能有什么暖意透出来……可不会有比这更炙热的拥抱了。
紧绷的身体慢慢地放松了。
“只是罪人啊……”
仇薄灯轻轻自嘲。
师巫洛将裹住仇薄灯的黑衫拉下一点, 手指按在他的下颌骨上,强势而克制地令他抬起脸来。聚散不定的晨雾沾在仇薄灯云鬓的翠羽簪上,他的脸庞在清冷的天光中,苍白得有些透明。
“你不是罪人。”
他看着仇薄灯的眼睛,一字一顿。
仇薄灯定定地看他。
“你不是。”
师巫洛又重复了一遍。
他前所未有地强硬,固执又坚定地重复一个他认定的事实。
“好。听你的。”
仇薄灯低声说。
他温顺地靠在师巫洛的肩膀上,就像一名真正逃家的大小姐,对自己认定的心上人言听计从。师巫洛伸手替他将一缕散下来的头发挽到耳后,又将他鬓上倾斜欲坠的翠羽簪重新插好,然后又将他往怀里压了压。
用力得像想要把他嵌进自己的身体。
仇薄灯不出声。
只是依偎,只是纵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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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荒队已经离开原先算得上平坦的那片旷野,进入一片较为崎岖的丘陵地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