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查天轨,不仅仅是为了鱬城,更是为了山海阁。”
“鱬城日月被改百年,山海阁只字不提,那百氏就敢改第二座、第三座……今日一城,明日一城,百年千年,山海阁还剩几座城?”
“如果谁都能随随便便改山海阁的日月,如果山海阁始终当个缩头乌龟,往后,谁还敢信我山海?谁还敢入我山海?”
算盘拨珠声急急如雨,纸张飞扬里少年们埋头苦算。
数筹枯燥,天轨悠悠。
………………………………
山海阁主阁,观海楼。
一名蓝袍中年男子静坐在矮案旁,像在等一个人。海风里潮声澎湃,周而复始。
啪。
一把黑鞘金镡的刀被重重放到矮案上,剑镡与案面碰撞,发出一声清响。
“我可高兴不是直接横到我脖子上。”蓝袍男子摸了摸鼻子,颇有些庆幸的样子,他的反应让人看到估计会有十分惊讶——因为他是山海阁的阁主左梁诗,“金错刀还真不是谁都遭得起的。”
“那你得庆幸我们太乙的小师祖没事。”
来人一身朴素的麻衣,脸颊枯瘦,一把山羊胡子稀稀疏疏的,长得和“仙风道骨”半点也搭不上边,糟老头一个。腰间还挂着个大大的酒葫芦……居然还是个酒鬼。
“否则来的就不止是我了。”
左梁诗苦笑。
别人说这话估计没什么可信度。
但太乙宗疯子们……
罢了,还是不要想为好。
“我以为你昨天就该到了,”左梁诗给他倒满酒,“怎么晚了一天?”
“我去了趟东北隅。”
麻衣人推开酒杯,直接把酒壶枪了过来,毫不客气地咕噜咕噜灌了一大口。如果仇薄灯在这里,就会认出来,这人正是被他烧了凤凰尾巴的君长老。
太乙第一刀,金错君长唯。
“你去东北隅做什么?”左梁诗皱了皱眉,“那里可是百氏的地盘,别告诉我,你们太乙宗现在就想跟百氏打起来。”
“我验证了一个猜测。”
君长唯放下酒壶,直视左梁诗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