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个世上,只有他一个人说得动血纹做任何事。」常丹姬将两条长腿一擡,漫不经心的坐起了身来,撩动鬓发,笑吟吟的问道,「你却丝毫不理他,你自己说,生这对招子,是不是白费。」
常丹姬这话一出口,场内忽得就安静了下来,没过几秒便爆发了一阵窃窃私语,有些基本也就不叫窃窃私语了……
「这小子什么来头?」「能说动血魔那个疯子,真的假的,可别是这婆娘来诓咱们的。」「要是血纹真能顶了这事儿,今年死的人大概就要少一些了,我这屍气就没了……」
或是怀疑,或是猜测,或是庆幸,尽皆有之。
殷仲春瞧了常丹姬一眼,倒也不说话,只将扇子一摇,自在悠闲的很。
「当真?」流风君一拍手,紧紧盯着荆淼。
荆淼神色未有大变,只是淡淡道:「我不知道那位夫人在说什么,也不认识什么叫做血纹的人,要是此处封印需要帮忙,我们倒是可以帮助一二。要是道友有什么其他的心思,或是以爲我们有什么别的神通,那大可不必,并没有。」
要是方才常丹姬没说那话,流风君这就抓这软硬不吃的小子去当人柱了,可偏生常丹姬刚刚说了那句话,她没有任何撒谎的必要,那么荆淼所说的话无非是拒绝的意思,他背后是疯血纹,流风君暂时还不想脑袋搬家,元婴移位,咬软骨头咬上铁板,他也只能愤愤不平的吃了这么闷亏。
每次封印松动,总要提一提到底是推谁家去死,流风君是卿龙门下,卿龙君势力虽大,但人数过多,良莠不齐。
谢道虽说据点只有一处相思海,要说能拿得出手的也只有常丹姬与殷仲春二人,但是他本身是通缉榜上第一人,常丹姬与殷仲春也少说是排行前十的高手,要真说能与之匹敌的,大概也只有卿龙君了。
荆淼与苍乌并没有参与之后的谈话,众人听他们与血纹有关系,自然是避讳也唯恐避不及,哪敢往前凑。荆淼自然也乐得空闲,与苍乌一起研究起地上被摧毁的封印咒文来。
望星阁记载不在少数,当初荆淼看望川界时也有看见望川界与魔界的封印记载,还单成一本书,也不知道是哪个闲得无聊的倒霉孩子写的。不过写的倒是仔细,与其说是封印记载,不如说是封印咒文的文献,荆淼虽实施不来,可是脑子里头印象跟图案还在,倒是能说上一二。
常丹姬漫不经心的玩着指甲,见着底下那两个正在研究地面纹路的人,突然哼了一声,把心里头憋的气往流风君身上撒:「仲春啊,摸不清楚人家筹码的时候,最好还是别自视甚高,免得下不来台,那就很尴尬了,你说是不是啊。」
「哈。」殷仲春一笑,收扇抚掌道,「再对不过了。」
流风君并没有回应,好在夜深露重,也看不出他的脸色有没有涨成猪肝,多少给他留了点颜面。
只是常丹姬倒有点儿失望,她尚有些意犹未尽呢。
「怎样?」荆淼将兜帽拂下,伸手轻轻扫了扫土,那些咒文多数已经有些老化破损了,平日里全靠灵石维持,也难怪灵石受损之后便轻而易举被摧毁了大半,不由有些忧心忡忡道,「怕是很难修复了。」
「傻孩子。」苍乌摇头笑道,「情况不算严苛,这灵纹藏在沼泽里头,毁掉的是下面的,起笔还在,只要有精通咒术的修士,也不需多,五六个便足以,一月就能将它修复归原。」
咒术师向来不多,苍乌所说的,是最好的情况了。
众人虽听着一边,但心却都关注在苍乌这边,一听五六个咒术师还要一月左右,不由个个面如土色,心道这次不知是要死几个了,若这还不叫情况严苛,那真不知什么才叫严苛了。
「暂且不说封印此事,摧毁封印的凶人也应当尽早抓住,常夫人说是不是。」流风君实在说不过双簧二人组,连连败退,硬着头皮道。
「自是如此。」常丹姬微微笑着,「要是落在我的手掌心里,我自会将他扒皮抽筋,分屍剔骨,挖出元婴来血祭这封印,流风君以爲呢?」
众人虽见她容貌美艳可亲,但话语之中却毫无玩笑之意,不由打了个颤栗,身上发凉。
「这是自然。」流风君微微一笑,将眼睛一眯,「那我在这儿便先讨个好。」
他话音刚落,就伸脚一踢,将身旁一人踢进了灵石之中,只听得高声惨叫,那人迅速被灵石凝结在中心,面色扭曲痛苦,再不能动。
荆淼闻声擡头去看,见到此状,瞳孔猛然一缩。